忽然,天空闪烁了一下,迅速由亮转暗。
“入夜了?”齐格飞先生看向天空。
“什么?噢,不是,只是天空变了个颜色而已。”捷特摇头。
“这是正常现象。天上的蓝色不时会变,有时会变成浅蓝,有时蓝得发黑,什么光都没有,这是不可控的。正因如此,新德市永远亮着霓虹灯。”
他将手伸出车窗,指向远处一个被异彩光霞包裹的小点。
“那里就是,一座永远都不会看错的回家灯塔。”
数以万计的霓虹灯牌以各不相同的频率闪烁着。三十多年前,第一盏氖气灯在沃幸屯区亮起,掀起了巨大的商业浪潮,迅速让整个新德市变成了魔幻妖艳的色彩之都!
大车在一座银色站亭前被拦住。三四个全副武装的男人拿着巨型软管跳出来,将蓝绿色的烟雾朝车上猛喷。
“这是干什么?”
“去除诅咒。”捷特回答了洛克茜的问题。
“新德市容不得任何一丝诅咒的隐患,而神秘学永远和诅咒或其他邪门的东西挂钩。它超出了人们的认知,难以控制,不具商业价值,甚至可能摧毁商业价值,所以新德市人极端厌恶神秘学。屏住呼吸,我们也是清洗的对象。”
蓝绿色雾气从车门缝里飘了进来,触碰到四人的皮肤,立刻发出了滋滋的响声!
“嗷!”三人同时露出了吃痛的表情,浑身不自在地乱动起来,只有麦司卡林若无其事。
待蓝雾散去,每个人的身上都开始掉皮,脸上的皮肤一丝一丝地翘起来,活像长满了白色的细毛。
“别去搓它们,它们几个小时后会自然脱落。”捷特制止了洛克茜和齐格飞先生。
“是的,最简单的‘消毒’方法就是把我们烫掉一层皮。这雾和组成新德市天空的气层差不多,但浓度更高。本来我们应该连呼吸道和肺也一起烫一烫的。”
“雾里是什么?”洛克茜问。
捷特瞄了眼齐格飞先生。
“不说为妙。”
“布莱米希先生,这是您家里转交给您的电报。”站亭的其中一位负责人把一封信塞到了捷特手中,恭敬地鞠了一躬。
“有必要盯得那么紧吗?”捷特刷地拆开信,摊开信纸,表情一下凝固了。
“‘瑕光侦探’没死?她回到麦西坎区了?!!”他大叫出声。
玛拉贝拉.布莱米希,在“失控狂欢”中被撕成碎片的上位者,居然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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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拉贝拉女士,针对您女儿的治疗将会在半个小时后进行。”
5月25日中午,阿夏古雷.普雷斯考教授把午休的瑞文叫到了心理咨询室,身穿白色长袍的玛拉贝拉女士和她的女儿拉贝尔女士也在。
“瑞先生,正如我昨天所说的那样,这次你不用做任何事情,只需要看着,旁观整个治疗过程。”
瑞文沉默地点了点头。这时,门又吱呀一声开了。蓝白配色的机器狗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中午好,先生和女士们。”
“K先生。呃......”瑞文脑中忽然冒出了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他不确定该不该这时候问出口。
“您是用这个模样从大街上走过来的吗?”
“啊?”K显然也愣了一下。
“咳咳,不是,事实比这个更加好笑一点。我是用快递箱发到医院门口,再由工作人员按照说明书指引开机,然后抱上楼来的。当我的事情办完了,他们会原路把我寄回去。”
“至于为什么每次都要从门口走进来嘛,实情是,是我要求抱我上来的人把我放在门口的,目的是让我的登场酷一点,仅此而已。”
“噗!”瑞文忍俊不禁。K的一席话让紧张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
“那,您要怎么跟随我们进入潜意识空间呢?”他又问道。
“用特殊的传感器。”机器狗张开嘴,吐出了一块蓝色的小晶片。
“你把它给含在嘴里,我自然就能跟你进去。”
这只机器狗的嘴好像机器猫的百宝袋......瑞文暗忖道,把晶片塞进了嘴里。
“呕!”他被苦得差点把它反射性地吐出来。
“为什么要做成苦的?!”
“为了时刻提醒使用者嘴里有个东西,并激起反胃感,避免他们不小心咽下去。”K回答道。
教授打开了电脑上的音频,点燃了本森灯,搀扶拉贝尔女士坐在沙发上,从医用推车上拿下注射工具,将一针药剂缓缓推入她的皮下。
“这次我们会一起去。玛拉贝拉女士,请您先在外面等候。”
待对方退出房间,门轻轻关上后,整面墙壁忽然多出了华丽的装饰墙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