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魂不散的家伙......他的小聪明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个祸患......阿夏古雷教授再清楚不过。”
“但愿你不会先害死我们。”恒特的眼珠转了两圈,右手用力扭着下颚,显然还不大适应把嘴借给别人。
一个多月前,他的四颗牙齿因这名不速之客的到来扭动错位,最终从牙槽中完全脱落。
“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次偷渡计划的失败完全是个意外......如果没有那小子的干预,我们能准备的后手远比现在充裕......”亨特啐了一口:
“等资金周转完毕,先去把假释文件准备好。”
“假,假释?”
“别太惊讶。当一个人的后盾足够坚固......监狱才是他最安全的庇护所......”
“我的躯体此时就在监狱里......它位于一百五十米深的地下,独立于地表和十三区......没人能找得到我,即便是那一边的最高统治者们也不行......”
恒特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有道理。”
思虑片刻后,他对着窗玻璃上肌肉错位的倒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滋!
屋内的插座忽然发出轻微的响声,接口处进出一点火花。
“另一个自己”忽然不作声了。某一瞬间,恒特能在脑海中感受到对方的紧张。
“怎么了?”
“这个房间里......”亨特用“另一个自己”的声带低声嘟囔道:
“我能感觉到......第三个人......”
“谁?”
恒特环视屋内,电脑屏幕上闪烁着花花绿绿的弹窗。
窗外,一个女孩藏在了宿舍楼下的路灯后方,黑暗遮住了她的身形,却将她的影子暴露在灯光下。
夜色中,影子不停地摆动着。
但女孩的身体分明是静止不动的。
不对!
啪!
路灯忽然熄灭,将那些反常的影子吞没在了黑暗中。
“该死!”恒特啐了一句。
这栋老旧楼房动不动就跳闸,相当惹人心烦。
沙沙!沙沙!
窗外的星光忽然被黑暗完全遮盖。
一盏盏电器提示灯,像无数鲜红的眼睛,从房间的各个角落窥视着。
熄灭的电脑忽然重新亮了起来。
黑色山羊标记,随着报错弹窗一个接着一个弹出桌面,口中露出两排惨白的牙齿,以故障收音机般的失真声音开口说道:
“捉,住,你,了!”
叽————
一阵刺耳的金属声响传入耳畔,是窗框被缓慢挤压变形的声音。
——数道蛇一般的黑影,正从开裂的缝隙内爬行而入!
恒特的下颚忽然移位。亨特扯着他的舌根和声带,气急败坏地大喊起来:
“快跑!离开这该死的地方!”
下一秒,“哐”地一声,窗玻璃进成一堆碎片。恒特下意识用右臂护住颜面,反手在黑暗中摸到了桌上的车钥匙,一拉门把,在黑影的轮廓遮盖所有光亮之前夺门而出。
“那,那,那是什么鬼东西?”
电梯间一片漆黑,电子屏上没有任何数字。恒特把手伸进衣袋,从随身携带的烟盒下方抽出打火机。
就在房门被自己摔上的瞬间,他似乎听见了一个女孩的笑声。
恒特的臼齿狠狠地咬在了一起。亨特很快从异常状况中反应了过来。
“该死,该死!有什么东西盯上了我们!”
“那小子不是已经死了吗?”
“不,不是他,是某个更加可怕的存在!只有‘祂们’才能将力量渗透进这边来!”
“不赶快逃出这里,我们都会死!‘祂’会把我们都......”
亨特的话噎在了恒特的喉咙深处。
一盏电灯忽然在走廊尽头亮起。
幽暗的植物爬满了墙壁。
那是楼房外墙上的爬山虎。
小主,
黑暗中,整栋宿舍楼不知何时已经完全被藤蔓包覆。
............
嗡嗡!嗡嗡!
复式出租屋内,瑞文叼着两根巧克力饼干条,在仔细确认来电号码后,轻轻划下了家用手机的接听键。
“喂?小雪?”
“哥,我手机中毒了。现在我在借用同学的备用机,电话卡被我拆了过去。”
咔!
半溶的饼干条轻轻折断在嘴里。
“发生什么事了?”瑞文急切地询问道。
“不清楚,说是学校内联网突然遭遇病毒入侵,所有关联设备都在同一时间宕机,然后冒出了一个奇怪的黑色山羊图案。”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