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琪女士好像说过,所有和虚影相关的遗产都是同源的,不是源于那个“祂”的劣等子嗣,就是沾染上了“祂”的气息。
因此,有时候能互相看见真容。
“嘿,你看见克丽丝了吗?她刚去了趟洗手间就不见了。”两名衣着讲究的妇人从走廊那边穿过。
洛克茜有些在意地绕开她们,朝骨手消失的左侧走道走去,差点被礼服鞋绊一跤。捷特在自己出门前大声地笑了半天,说她这样子就像被砍掉了脚趾和脚跟却坚持要走去和王子结婚的坏姐姐。
走廊的墙上挂着多幅巨大的地图,多为光辉家族先祖绘制的。数十年前,光辉家族的一半成员曾为了追寻上位存在的指引而向北走出旷野,探索奥贝伦境外危险的未知,幸存者带回来了一个惊人的伟论——地表存在暗面,这片陆地上有一半的区域被永恒黑暗笼罩,不受烈日支配。
但是这个伟论没过多久就被人遗忘了,因为再没有追随者能完整回来,就连穿越旷野都成问题。事实上,那名最初的幸存者在回归奥贝伦时就已经不似人形,肢体和五官仿佛被模具挤压过一般,失去了不规则曲线,成了一种理想的几何形,不过三天就惨死在床上,人们没能从他的嘴里得到任何有关暗面的细节。
光辉后人科伦纳于烈日112年绘制的一幅图画被悬挂在了走廊左侧,画中是一个被对半分为了黑白两部分的球,黑色部分代表暗面。烈日作为一个参照物被绘制在了右侧,比这颗球形大陆大出无数倍,以至于在画中它几乎是一个平面。
奥贝伦在白色那部分的顶端被标记了出来,只占据了一个无比渺小的点,这是人类这种生物在地表仅有的安全孤岛。
而画作的背景,斑斓的黑暗之中,闪烁着无数无数,血红色的眼睛。
阴冷的气息再次拂过洛克茜的脸庞,与气温无关,更像毛刺无视表皮的阻隔直接挠进肉里带来的瘙痒,让人后背发毛。
洛克茜朝拐角处看了一眼,然后,无声无息地化成虚影,没入了墙里。墙纸、墙皮、灰泥的截面一一在眼前显现,然后是墙砖内部奶酪洞般密密麻麻的细节。太黑,她看不清楚,但能感觉到那股不祥的阴冷气息,顺着哗啦作响的蓄水管道流了过来。
那件遗产的主人一直待在洗手间里没动,不知道在干什么。
一线光芒从另一头透了进来,那是洗手池的排水口。洛克茜感觉水流正从自己虚幻的额头上流过,她的眼睛刚好卡在下水管的截面里,眼前的水流怪异地分叉开来。
不远处,有什么东西卡在了细水管里,像鱼鳞一样一片片的。
借着光芒,她似乎能看到那些东西颜色各异,就像一片片压制的光滑糖果般,下方有仿佛水流冲化糖衣般的丝状物,顺水一丝丝流下来。
不对,那不是什么融化的糖衣,而是血丝。
那些东西,竟是一片片五彩斑斓的完整指甲!
“啪”的一声,又有一片被从排水口扔了下来,被水流冲下,和其他的堵在一起。
这片是亮粉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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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粉红色的维姬牌柠檬汁被女孩们一瓶瓶地倒进巨大的玻璃碗,有人在旁边欢快地数着数,把切片的柑橘类水果一点点放进去,做成无酒精潘趣。另外几个少女收集着空柠檬汁瓶,仔细检查着瓶盖上的字谜,猜测着各种可能性,止不住的欢声笑语回荡在草坪中央。
“我刚才好像看见了洛克茜。”琳小口吃着布满可爱装饰的牛油纸杯蛋糕,朝走廊那边张望起来。
“你的朋友?”菲满嘴奶油地问道。
“捷特先生的同事,你应该知道他吧,一个很有趣的人。我有事的时候总会拜托他。”
“捷特?”菲低头回忆了一下,不小心把粉色奶油沾到了支着嘴的手指上。
“等等,不会是他吧?‘瑕光’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