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所说的转移依凭,即转移身体,一具崭新的、年轻的身体。”
“你不是热爱动物吗?”
“热爱动物不代表我想成为动物。
猫的寿命太短,哪怕有祈信之力加持,仍是稍纵即逝的蟪蛄。”
“你想要谁的身体?我的?”
“你的身体不在目标范围内。金精灵的身份,我已经腻了,更何况你是朝晟人,我不至于愚蠢到冒犯贵国的奇迹之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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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我帮忙?”
“身份暴露后,开诚布公更有利于我们合作。何况是你拔除联接器、帮我苏醒,我没有理由对你不利。”
“我拒绝,我不想因为非法动物实验、人体实验而被拘禁。”
“朝晟人何必在乎瑟兰的伦理?假如你铁了心要出卖我,我不过是一死谢罪,而孩子,在死之前,我难道就不会对你施加一点小小的报复?”
“我必须与你合作?”
“合作,或者缄默,任你选择。”
“缄默即是合作。”
“那我们务必合作。”
银狮的字迹分明比幼儿园的孩子更潦草,却透露着一股不能否决的杀意。倘若银狮面对的不是艾斯特,而是一名普通的女大学生,或许对方早已在心中把到校时拨弄银狮的手贱行为写进了人生最懊悔的记事簿里,可艾斯特毫不后悔,因为她清楚后悔无用——
纵使追悔千百遍,既成的事实亦无法改变。梁人的谚语“木已成舟”,即是这一哲理的最佳诠释。
通俗来说,在这种时候懊悔,不亚于坐以待毙。
万幸的是,同学们的电话替艾斯特解了围。银狮全程监视着她,待电话挂断后写道:
“你要走?”
“你的助手、我的同学出院,我理应迎接。”
“合理的安排。但为防止你通过奇迹之网举报,我必须二十四小时监视你,去穿连帽衫,衣柜箱底有一件,我翻到过。”
“转身。”
银狮老实地钻进猫爬架,不去看艾斯特换装。钻进帽子里之前,它隔着衣服,用指甲在艾斯特的后颈划出一段略有痛感的致谢词:
“蒂莉科特小姐,合作愉快。”
如今,艾斯特再见黎思德,绝不认为他的眼神呆傻愚钝,相反,那是一种极度狂热的崇拜。讽刺的是,崇拜与愚钝,很多时候都可以画上等号。
兴许黎思德与弥尔蒙主任是天作之合呢?艾斯特如是想。但寄宿在银狮体内的弥尔蒙主任貌似不大享受黎思德的抚摸,它伸出爪子猛拍黎思德的手,替那接上没多久的指头添了新伤疤。
“呦!黎思德,你被猫挠了!要打狂犬疫苗!”
瘦高个扛起黎思德,也不管他乐不乐意,硬是把他拖进医院,找大夫打针去了。其余的同学不仅不阻止,还拍手叫好,商议起上哪儿吃大餐。眼镜男趁机推荐了那家博萨餐馆,众人举手表决,多数同意尝鲜,不过艾斯特婉拒了大家的邀请,以有约在先为理由,去达塞拉家做客。
埃温美尔卡庄园的装潢依然那么典雅,庄园附近一条街上的古董店和艺术品交易所仍旧生意兴隆。前来鉴定艺术品的客人多数得到满意的结果,和亲朋谈笑风生,带着宝物回家珍藏;少数人失魂落魄,眼神空洞到胜似骷髅,不攀着墙都走不直路,若给谁碰一下,怕是要当场散架,找文物修复专家也拼不回原状;极少数人则拖着个破麻袋或行李箱,被高大的金精灵保安请到大街上,全程脏话不断,坚称鉴定师瞎了眼,连帝皇亲铸的宝贝都认不出来。
“哪可能?哪可能是假的?”一个面红脖子粗的格威兰老头,就抱着他的烂背包,逢人便嚷嚷,直嚷到艾斯特跟前,把背包里的断剑秀出来,“碳十四鉴定过,量子鉴定过,正是八千年前帝皇铸造的宝剑,赐给奥兰德家主,后因王室内战而遗落民间啊!哪可能假的?哪可能是假的呢?!”
他就这样高嚷着“哪可能是假的呢”,一步三回头,一回一骂街,最终在街口拉上拉链,弓着背、负上包,几乎是挪动着远走了。目睹他的顽固,人们或奚落嘲笑,或感叹同情,唯独艾斯特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