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搞清楚,齐鲁虽然身在北方,但却同样是沿海省份,而且是北方重要的海产地之一。
26元/箱/5KG的一级兰花蟹,17元/箱/5KG的鱿鱼干,或许对于身处内陆,极少能吃到海产品的西南地区来说,已然是个非常划算的价格,但在商业示范区厮混了一年的白蒙蒙很清楚,这里面每样最起码有30%~35%左右的真实差价。
这很奇怪。
经常公饱私囊的同学都知道,这是一个上不上下不下的差价,对于福利采购这一细分领域来说,要么你就别吃差价,要吃差价,起码也是50%~60%起。
更奇怪的是,这么一份不熟悉情况的人看不出猫腻,但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问题的价格单,供应站那边竟然就这么盖章了。
你要知道,服务大队本质上乃是钻探公司自设的非正规后勤部门,供应站才是钻探公司正规的物资供应科室……前者主要负责诸如职工福利、劳保的采买和生活保障协调;而后者在负责生产物资的采买供应之余,在公司有着正式指令的情况下,也承担着一些针对兄弟单位的帮扶性质的物资采买。
所以,诸如总经办、资产管理科等监管科室看不出问题来在这份文件上盖章签字那也就罢了,可难不成供应站竟然也看不出问题来?
想起开完分赃大会后这几天各科室的躁动,沉吟了一下,白蒙蒙轻轻合上文件,然后放在一边:“陈哥,辛苦你去给服务大队打个电话,就说这份采买计划表我这边还需要再研究一下,让他们别急,过两天研究出结果了,盖上章后,自然会亲自给他们送过去。”
白蒙蒙笑吟吟的,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
年轻人虽然没有多少社会经验,但这段时间这种事情也经历的多了,自然知道这位年纪比自己还小上一两岁的代理主任肯定发现了什么问题,扣着不签字盖章,无非就是让服务大队那边的人这两天找个时间过来说明一下情况。
虽然这件事与他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但自家的临时领导可以如此轻易拿捏另一个科室,还是让他感受到了一种有荣与焉和莫名的敬畏。
“好的,白姐,我这就给服务大队那边打电话……就是不知道白姐你这几天,大概什么时候有空?”
年轻人当即应承了下来,旋即忽然追问了一句。
看得出来,小伙子跟服务大队那边的关系还算非常不错,竟然主动帮着人家打听情况了。
白蒙蒙抿了抿嘴:“陈哥,最近事多,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到时候看吧。”
职场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从部门的角度来说,白蒙蒙没有任何道理去为了因为顾全一名下属跟其他科室的私交,把综合办的主动权削掉一大块……既然这件事是服务大队有求于综合办,那就该拿出一个求人的态度,主动告诉人家自己什么时候有时间,在办公室里静坐以待算怎么回事?
年轻人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当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白姐,我明白了。”
说完,告辞一声,转身退出了办公室。
白蒙蒙将那份采购计划表锁进抽屉,提起笔来正打算处理剩下来的工作,却听见又是扣扣两声。
一抬头,却是涂丽丽站在门口。
对于这位与自家师父同一批进公司的真正部门元老,白蒙蒙无疑要热情了许多,当下站起身来,径直走向沙发:“涂姐,你来了啊,赶紧坐,喝茶还是白水?”
看见白蒙蒙把手伸向墙角的热水壶,涂丽丽赶紧摆摆手:“白姐,不用了,不用了,我请示完工作就走,一分钟的事,犯不着那么麻烦。”
虽然白蒙蒙的热情让她很舒心,但她毕竟也是在央企里混了三年的半老油条,远远不是那些刚出社会的菜鸟可以比拟,深知这姑娘后台硬的可怕的她,可不敢真的把自己当盘菜。
白蒙蒙闻言,也不勉强。
身为代理主任,她固然应该表现出对于老员工的热情和尊敬,但要是非上赶着献殷勤,对于管理工作却是有害无益了。
当下收回伸向暖水壶的手,脸上的热情不减:“涂姐,什么请示不请示的,这话多见外,大家都是年轻人,我这个代理主任不过就是个糊弄人的头衔而已……说到底,大家都是工作上的好伙伴,相互扶持,把工作做好才是正理……涂姐,有啥事情是我能帮上忙的,直说吧!”
自家师父的权威全都是靠着他那一身硬的不能再硬的本事和无数成绩赢来的,这才是最无可争议的康庄大道。
虽然白蒙蒙自认为自己远没有自家师父那番本事,但“用成绩说话”这五个字却是深深刻在了她脑子里了的;
因此,即便是她代管综合办的时日尚短,还没做出什么真正像样的成绩,但越是如此,她越不排斥尽自己所能地跟着下面人一起解决工作上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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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丽丽看向白蒙蒙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果然不愧是那个人的徒弟,骨子里透着一股与其他人截然不同的自信。
想起已经成为一方诸侯的穆大小姐、被调到默默百投备受重用的张主任、据说在岛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的保书贤,甚至是在临邑两套系统里都混得极开的苏宇,她的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苦涩……要是当初不要那么任性,最先跟杨默认识,并且一起在井队基层朝夕相处了好几个月的自己,想必早就不是仅仅只是一个小组长了吧?
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涂丽丽迅速地收拾好心情,脸上挤出一丝为难:“白姐,实不相瞒,今天我过来找你汇报工作,的确是向你求助来的。”
说着,这位已然染上了三分妇人风韵的圆脸小美女叹了口气:“历年来,公司不是都在努力推进跟县城那边的央地关系么?”
“公司这边的要求也不高,县城那边的要求只要不过份,基本上都可以谈;而所求的无非就是县里面能在公司在勘探和钻井时,能帮忙着做做附近村民的思想工作,维持维持治安,以及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在各方面保证钻井生产任务的正常进行。”
“可如今,托杨总的福,原本公司最头大的村民思想工作基本上不存在什么阻碍了,治安也比往年好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可偏偏其它方面又出幺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