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数据一爆出,全场顿时哗然。
虽然1965.6万元对于当下的任何一家企业来说,都是一笔足以令人动容的资金,但你也要对比着看才成啊!
他们可是记得很清楚,杨默入主默默百投的时候,公司注入的资金可是高达7.02亿呢!
这才两个月,就只剩下不到两千万了!?
所有人第一次感受到了用词精准的痛苦。
虽然杨默前面的确说过默默百投的资金即将告罄,但大家都以为这是托词……一个拥有着7.02亿资金的科室,就算你再能折腾,左右也不过是折腾了两个月的时间而已,就算你一上来就在希望工程上和百村援建工程上豪掷两个亿,后来又谈成了那么多合资大项目,但起码两三个亿是能结余下来的吧?
可结果呢?
你丫的就只剩下不到两千万了!
好吧,如你所说,这些钱都是以准备金或者专项资金的形式打入到各个监管账户里去了,严格意义上来说算不得真正的用掉,毕竟以当下的国内外环境来说,那些合资项目出现预料之外的变数其实也很正常,一旦合作取消,那些钱就能够回来了。
但问题是……
现在钻探公司马上着急用钱啊!
你这边账户上的资金都要见底了,明年的工作还怎么开展?
想到这,唐副总有些狂躁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小主,
他之所以不顾场合地询问默默百投的剩余可支配资金,就是想要看看,能不能通过特殊方式来补足需要的资金,然后架着杨默接担子……这货刚才的意思很明显,要想让他挑担子,除去需要给他足够的好处之外,也必须先把开展工作的基础条件准备好了才成。
他刚才都想好了,既然王一诺之前能够通过割肥肉的方式为当初的石油化工产业园和化解三角债工作准备好充足的银弹,他也可以尝试一下说服其他人,再割一点肥肉给杨默,让他在春节后顺利开展工作;
虽然上次一次王一诺割肥肉割的有些狠,就连服务大队这个最大的蓄水池都彻底被割残了,但鑫泰管理公司以及后勤科,甚至是资产管理科那边还有一些肥肉,狠下心来,再割个六七千万上下,还是能够做到的。
事实上,想到这一点不只是他一个人,刚才交换的视线中,大家已经默契地交换了意见……为了保住根本,适当地牺牲一下是可以接受的。
但问题是,眼下默默百投账面上就只有不到两千万了,就算你把肥肉割到骨头里去,那也最多再能凑出个一亿上下来……那也根本不够啊!
他们虽然不擅长于商业经营,但那么多年的常识告诉他们,正常来讲,要想让一个项目每年贡献1000万的收益,那必须要砸进去1个亿左右的投资……最少八千万,再少就不可能了。
虽然这种换算方式在后世人的眼里看起来很离谱,也很可笑;但也这不能怪他们,在这个非全面市场化的年代,他们已经习惯了8%~12%年收益率。
再多,就已经超出他们的想象空间了。
因此在唐副总粗粗计算之下,公司账面上拿出1.5个亿来,他这边再联合众人割个六千万出来,如果默默百投账上还能再有个两个亿左右的余额,在补完各地区援建项目的亏损漏洞后,剩余的钱拿去给杨默折腾,一年赚上个五千万……再加上庆丰食品和老六鸡苗繁育所等企业明年的预期收益,以及钻探公司当年的主营业务收入,刚刚好在保证公司不大规模裁员的前提下,实现收支平衡。
这样一来,根基就保住了。
只要扛过了第一年,随着各个项目逐渐步入正轨,以后的日子定然越过越好,今天大家伙损失的东西,以后总归是能找补回来的。
然而现在默默百投的账户上只剩下两千万不到,他的设想就全空了。
足足两亿的差额啊,即便是他再不懂行,也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事情都是在滚雪球……只有越来越好,以及越来越差。
两个亿的差额,就意味着今年公司的盈亏平衡至少还有2500万左右的空缺……这还是建立在杨默出手,并且所有项目100%成功的基础上,如果不能满足上面任何一点,这个空缺只会更大,甚至达到亿元级别。
一旦不能实现盈亏平衡,有了空缺,这个口子只会越来越大,今年2500万,明年就是5000万,后年就会是一个亿……甚至在各种因素的连锁反应下,公司明年的主营业务收益直接萎缩一半,第二年的空缺就会达到亿元级别,然后出现难以遏制的崩溃之势。
那时候……等到崩盘之势一成,一切就完了!
什么?
你说既然能挤出那么多钱来,为毛不先别拿这些钱投项目了,拿来应应急,把今年先应付了不行么?
反正庆丰食品和老六鸡苗繁育所等企业今年的预期效益只会比去年更好,等到启动资金攒够了再来投资新项目,又或者一边投着一边攒着不也照样可以么?
嗯……
能问出这种问题的,大约是没做过企业管理;又或者对于国企的某些特性不是很了解。
有些话不方便说,但你只需要知道,对于企业而言,钱是攒不下来的,攒着攒着就没了……连私企都是如此,更何况是国企?
你放心,总归是有无数你拒绝不了的企业,无数你拒绝不了的人,用你拒绝不了的理由,把你账上“富裕”的资金拿走的……哪怕这些所谓的“富裕资金”,其实是你的救命钱。
除此之外,许多人第一时间想到的银行贷款,也根本不可行。
是,钻探一公司是央企,可以很轻易地从银行里贷到款,甚至只要肯授信,被授信的单位也很容易从银行贷到款,但钻探公司自己去贷款,在当下却是一个极大的忌讳!
多的不方便说,但你只需要知道,如今的银行并没有从行政主管体系里脱离出来,采用的是“一地一贷”的模式不说,它们的直接上级领导也是各地的郡守或者县令。
众所周知,央企和各地主管单位是两套系统,一边是直属单位,一边是正在逐渐尝试公司化转型的地方治理体系,在分税制彻底敲定和推行之前,央企要是胆敢在这个博弈的关键时刻拉下面子找地方借贷,而且还是一口气贷款上几亿元,那简直等于撞在枪口上!
所以,哪怕今年不少的央企同样深陷三角债困境,哪怕规模庞大如鞍钢都买不起煤了,但他们除了向朝廷拍电报求救之外,厂长宁可在大会上鞠躬,发动职工自筹资金,也始终没有向本地的银行系统开口……这里面的因果,远没有后人以为的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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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所有人都在愁眉苦脸的,始终泥胎般坐着的张文顺眼中闪过几丝纠结,最终还是开了口:“杨科长,如果我有办法,暂时腾挪一部分资金过来……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