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泉耸耸肩,道:“也谈不上把握,打打看吧!”
杜遵道露出诧异之色,他一直以为张阳泉是个深谋远虑之人,不然也不会在打下江都后,拱手将高邮让给张士诚,倚做屏障。
然而通过此时交谈来看,对方说什么“打打看吧”,分明是不把元兵放在眼里,视之如草芥。
莫非这是他故意表现出的假象?可目的是什么,杜遵道心中惊疑不定。
沉默良久后,他沉声道:“就算张总管对江都军充满信心,但敌人毕竟数量众多,若有人能帮助牵制一部分元兵,想必你们也能轻松许多!”
张阳泉微笑道:“你指的是贵军吧?”
杜遵道看了李二一眼,心想:“定是傅友德把自家情况告诉了李二,李二又告诉张阳泉。”
朗声道:“张总管知道就好,只要我军迎立小明王,就会立刻北伐。到时元廷必然分兵,贵军压力就会小上很多!”
“我军自能对付元军,不必贵军插手!”张阳泉挥了挥手。
杜遵道紧紧审视着张阳泉表情,想要判断他是狂妄自大还是成竹在胸,然而对方表情平静如水,令他看不真切。
不对,狂妄之人不可能如此冷静,他莫非真有击败脱脱、察罕、董抟霄等人的把握?
“总管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多考虑一下江都百姓吧?倘若城破,全城百姓都要遭难!”他换了一种方式劝说。
张阳泉还是摆手:“不必多言,此事除非候百四答应,不然你们别想带走杨荥母子。来人,帮我送送杜先生!”
杜遵道暗叹一口气,只好跟着一名亲卫离开。
李二见杜遵道离开后,张阳泉双眉皱得很紧,便没有急着提傅友德的事,小心翼翼地问:“总管,你是在为猴子的事烦恼吗?”
张阳泉摆摆手,沉吟道:“不是,呃……李将军,你立刻赶上杜遵道,无论和他说什么,务必拖住他一个时辰。”
李二没有多问原因,拱手道:“是!”领命去了。
张阳泉又命人把秦苓君喊了过来,将刚才与杜遵道的谈话简单与她说了。
秦苓君蹙眉道:“如果杨荥真要离开,让她走便是。杜遵道的话也不是完全没道理,倘若刘福通北伐,对我们确实有利!”
张阳泉目光灼灼道:“夫人,我并不怕元军,准确来说,我一直在等着脱脱南下。这是改变天下格局的一战,我有把握战胜元军!”
秦苓君微笑道:“你不必多解释,难道我还不信你吗?”
张阳泉精神一振,道:“刘福通北伐,会影响到我一直以来的准备,所以不能让杨荥母子这时候去安丰!”
秦苓君沉吟道:“以猴子与杨荥的关系,若是杨荥坚持要走,猴子估计挡不住,你想让我去劝阻杨荥?”
张阳泉沉声道:“刚才与杜遵道交谈后,我大概猜到他是怎么劝说杨荥的了。依我判断,杨荥同意去安丰,有两种可能!”
秦苓君道:“哪两种?”
“第一,是为了保护猴子、韩林儿、甚至包括我们,没有私心。这种情况最好解决,只需告诉她我军有把握击败元军,她应该能回心转意!”
秦苓君心中想的也是这种可能,点点头,问:“第二种呢?”
张阳泉叹了口气,道:“她可能在与杜遵道交谈时,被勾起心中的野心和权欲,想要让自己儿子成为皇帝!”
秦苓君眼角间多了丝煞气,道:“她若有此念头,无论咱们怎么劝说,都不会有用,只能采取强制手段了!”
张阳泉道:“正是如此,所以需要你先判断出她的想法,视情况而处理。”
“我这就去杨府。”秦苓君点点头,转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