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宗各家带来的兵蛊,无论七品八品,无一例外,虫身上下同样凸出大量鼓包。
“连本尊的虫阵也能破!来人是半步九境,莫要反抗,都给本尊进来。”
托月宫这边,持杆垂钓的余下六人当中,最中间一人大吼出声。
此人顾不上难得养出的八品兵蛊,体内五脏六腑接连一气,周身空间坍陷进去一大块,泛起一圈黑痕。
一声王蛊虫鸣之音落下,坍陷的范围一瞬间扩大。
内天地一放一收,兵蛊背上近半门人消失不见,蛊群环绕着一道灵光冲天而去。
禁地镜中天内,无时无刻不存在向下的吸扯之力,更有污染心神的浊气,能在此刻冲上高空遁走的屈指可数。
余下数十名托月宫门人,随即被殷红花瓣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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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哞哞……”
众蛊师哀嚎之时,一形体过两里的七色妖躯冲破雾气,血口内龙啸之声回荡四方,啸声暴戾癫狂。
“太爷爷。”
“老祖醒醒。”六条遁在前头的长影,悲声呼唤。
老龙头顶生满胎儿的娑罗怪树,追出的第一时间,血口内蜃气喷薄,如吐出一方迷蒙世界。
六条蜃龙后裔,一个照面被罩入其中,尽数陷入血口之内。
“咯吱、咯吱……”
树影摇曳,枝丫伸展,向着附近所有还在逃遁的活物延伸而去。
这时候,远在五十里开外。
青雷战鼓遁空,鼓面上邢老身前云光聚成一面圆镜,镜中清晰显现出五十里外的画面。
在他身后,蜕仙宗一行蛊师面色煞白,他们再慢上一些,下场恐怕就要和那一半被丢下的托月宫弟子一样。
玉琼子眼神凝重,画面中花瓣飘舞、枝丫伸展,所过之处没能逃走的蛊师全成了浑身鼓包的怪物。
紧接着鼓包在她眼前裂开,数之不清的婴胎状血光升空,统统飞入两株娑罗树内。
须臾间,两树中段形体扭曲,中间各有一个瘤子破开,两具人形就这般从中孕育而出。
人形第一眼还是如树干一样,第二眼就在转向血肉之躯。
随着肉身逐渐转化,两株娑罗树及树根下的老蜃龙,都在变得干瘪。
看到这一幕,战鼓上的一行人,就连邢子平也不禁惊骇,无法理解此种手段。
若是躯壳被毁亦或老朽后,能如此自树中新生,那还何须费力夺舍他人,也无需用妖邪之法续命。
“老夫还以为是何妖树,没想到还是人族修士作怪……也不对,难保是人族。”邢老见识不足,无法看出树身中诞生出的到底是哪族生灵。
他尚且看不出,其余同样出自小天地的门人自是闻所未闻,只觉那两人令他们本能地恐惧。
“柳风的魔道身没能逃走,他的眼力终究是比不过本体。”玉琼子视线中,捕捉到被花瓣阻断去路后,又被枝丫卷起的八臂妖魔。
那妖魔她当然认得,就是柳风的魔道身,不过树中诞生的生灵,似乎没打算将其当养料。
“一具魔道身罢了,他不死,柳风本体迟早也会炼了他。”
邢老越看越觉心惊,此方大天地远要比昔日的小天地复杂,除了禁地外,还不知有多少其他凶险之地。
脚下一催,青雷战鼓遁行间再快一筹。
玉琼子定定注视云光所化圆镜,她想看看柳风的魔道身到底会被如何。
说来她能摆脱渡魔宫,还亏得魔道身柳风,是其将重塑根骨的妖魔身修炼之法传给元采荷,她再半是威胁半是交易的从元采荷手里得了此法。
可惜的是,元采荷拿到的仅仅是残法,只有一篇修妖魔身的法门,而非完整魔猿传承。
“咦?另有人来抢柳风这具魔道身!”
一双美眸蓦地睁大,玉琼子喃喃出声,其余蜕仙宗门人尽皆身躯僵硬,瞳孔中映出大片黑色。
邢老扭头看来,看到画面中的雾海之上,多出了大片黑云。
黑云扩大,弹指间覆盖百里。
这下子不用蛊术来看,战鼓上的一行人肉眼就能见到黑漆漆的魔云。
能抵住镜天的吸扯之力,单是魔气成云就绝非七境魔修能做到,连八境都难有此种浩大气象。
魔气黑云中心正对两株娑罗树,垂下四挂黑色匹练,如分出四面黑色墙壁,只是这墙每一面都超过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