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前面带路的余归宁忽然停下。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只见,那近墙壁的变形得似橡胶一般的人行道上生着一朵人一般大的花。
这花有茎叶,花瓣,却不给人以美感。它茎叶呈现一种病态的紫色,其中混含这些黑中发白的色块,星星点点,正如脏雪中融化了的一汪汪小血水。其花瓣如莲花一般,却是惨淡的绿色,花柱如玉米须一般密集、无力,扣搭在已毫无美感的花瓣上,任凭末端沉甸甸的小球体悬空。
这花破土而出,却被已变了性质的地面紧紧束缚,看不出它是独立的一株还是庞大根茎系统中显露地表的短短一节。
此时无风无光,可它似乎以某种知觉感觉众人存在,那软塌塌的花柱挺立,末端的球体睁眼一般褪去表皮,巡游拦截空气中的信息素。
施乌感觉冷汗直流,不见则已,他看见这怪异之物时就知道这就是以某种人类不能理解的感觉探知他的生物。这东西绝不是植物,即使它外表与习性再像是植物,那也绝对是它的伪装。
植物,绝对不会给人那种极恶意的被凝视感。
余归宁见状,伸出手指向空中画一圈,施乌顿时感觉空气沉闷不少。这不算完成,余归宁还将手指一指,指向与众人行进方向相反的一侧。
她那是送出了一道风,带着她们气味的风,这风不单仅是携带气味,更有一些“存在感”与其他种种难以言明之物。正是这些难言明的事物构成“人味”,使人可分出那些不曾或少有被人使用的器物、住所。
这辨认的功能不仅是人所有的,余归宁所做,正是利用这一知觉去试探这怪物的体型、知觉。
只见那形似花的器官猛然绷紧,直指向那方向,正像是自由放置的手指伸直了指向某处,然而这表现对于“花”来说未免太怪异。假若原本它仅是一株长的丑、色彩怪异丑恶的花,那么现在,见者皆知道这将茎叶花瓣尽力延伸的东西绝不是花,它最多算得上是一种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