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言差矣!”
张珪是极力反对,“依臣看来,这文天祥不光要杀,还要公开地杀、大张旗鼓地杀,这样才能让天下汉人感到害怕,知道跟我大元作对,无论是谁,都是一定会死的,哪怕是他文丞相,也不例外。”
张珪说着,脸上露出阴狠的神色:“臣以为,杀文天祥,非但不会让江山不稳,反而是功在千秋社稷。这一刀砍下去,可断汉人几百年脊梁!我大元这才能安稳如山。”
“啧啧啧……”
忽必烈听的直嘬牙花子,“哎呀,好,真是好,朕怎么没想到呢,哎呀还是你们汉人坏啊,你们这类人干起自己人来是真不留手,文天祥那话怎么说的来着?罕见,对,好罕见呐!”
张珪听的脸直抽抽,但他不敢恨忽必烈,反而对文天祥的恨意又深了几分。
“好,朕准了!监斩文天祥一事,就由你张卿……”
张珪刚要跪下谢恩,就听忽必烈接着说:“和伯颜负责吧。”
张珪跟被抽了骨头似的,噗通一声又坐会椅子上,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问道:“这……陛下,不知以谁为主,谁佐之?”
“哎呀什么正的副的,商量着来呗!”忽必烈随意一挥手,“来来来张卿,陪朕下一盘棋……”
张珪浑浑噩噩地陪着忽必烈下了一下午棋,眼看天色渐晚,这才出了皇宫。他心知这次又没有自己操作的空间了,有伯颜这个根正苗红的蒙古猛将在,平时是商量着来,那菜市口断魂炮一响,全法场上下都得听他伯颜的。
小主,
跟着张珪一起出宫,还有一个少年。
这人正是杨规,他这些年来游历天下,最后在东海之滨这个他父亲曾经武功大成的地方专心练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开发武功。
直到听到朝廷要杀文天祥,他这才起了动弹的心思。
这些年蒙古统治下的汉人有多惨,那是杨规亲眼得见,动辄屠城灭镇,人口十不存一,鞑子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他管不了别的,但这位大宋最后的脊梁,他却要救上一救。
于是二话不说,一路北上到元大都,打算先踩踩点。
他也是仗着自己这些年大有长进,古墓轻功又冠绝天下,干脆复制了洪七公的事迹,潜入皇宫,打算探听点消息。
正殿是不敢去,原本寻思御膳房、偏妃的宫殿走一走,听一点八卦也好汇总消息。不料他刚藏身御书房,就见下了朝的忽必烈进来,于是一字不差地听完了两人的对话。
赶紧趁着夜色,又溜了出来。
到了京城,杨规可不缺银子了,随便翻进哪个大户家里就是几千两的拿,出手更是豪气,干脆在大都地段最好、楼宇最高的客栈包了一间小院子。这家的酒楼可以看到京城几乎所有达官贵人的府邸,可谓是个好地方。
杨规一早酒楼上凭栏而坐,看着窗外,果然张珪急匆匆地往伯颜府上去了。
他也不着急,要了一壶茶,“刷”地一声打开折扇,嘴里哼着小曲儿:“这一副扇面画的紫禁城,紫禁城来实在威风,里九外七皇城四……”
唱着唱着唱不下去,这得到明朝才有四九城,现在的大都可没那么讲究,什么里九外七皇城四,九门八点一口钟统统没有。
“tui,鞑子就是野蛮。”
杨规顺口吐了口茶叶沫子,却不想刚好吐到刚从楼梯口走上来的一个人身上。
“嘿,小子,不长眼啊!”那人脾气显然不太好,“是不是欠揍?”
“怪我了怪我了。”犯了错就得认,杨规连忙赔罪,“那什么,小二,那位爷那桌的帐算我的。”
“大爷用你?”
没想到那人不依不饶,上来就要揪杨规的衣服,“你是故意来找茬儿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