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脏啊。”
“你啥时候变成这样了?可是报纸不脏吗?”
“报纸不脏。”
“哈哈哈,没听说过,报纸上还有铅啊,铅不脏吗?哎,铅还有毒呢。”
她笑而不语。
“哎哎,你钱没装好,露在外面半拉呢。”我又好气又好笑的提醒她,钱,有一多半露在她的兜外。
“装好了。”她看也不看。
“没装好,露着一半呢,快点,丢了咋办?”
“没事,这样就中,嗨,我老丢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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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愿意把钱全都装进兜里?又嫌脏?”
“钱上有细菌。”
“包着报纸装进兜里,也不行?”
她笑了。
“你不怕被别人偷了?”
“我这一年年的,丢老钱了。”
“那是你有钱呗,外带着你还有毛病。”我忍不住嘲笑她。“要是我生活在这儿,我天天跟在你后头。”
“为啥?”她不解。
“跟着你捡钱呗。”
“哈哈哈…”
久未回来,故乡还是有很多变化的,比起以前干净了许多,旧房子少了,新房子高了,街道宽了,路面广了,花花草草茂密起来,熙熙攘攘的人们也文明了不少。红星照相馆,川州电影院,人民供销社,一个个建筑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路上,不停的有人和小芸打着招呼,她爽朗的回应着,并自豪的告诉每一个人:
“这是我妹,从大城市来的。”我们,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一起玩耍的日子。
“看,大柳树商厦,你还记得不?”小芸停住了脚步对我说。
“记得呀。”我也停住脚步,向马路对面看去,大柳树的四周虽说多了不少楼房,但记忆里的商厦依然威武高大,敦实气派,它一直是我们小城的商业中心,三层楼,商品应有尽有,小时候我和小芸老是偷偷来这买吃的,从前能在这里买东西,简直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人。“呀,它好像变高了?”我说。
“嗯呐呗,可不高了——前年又加盖了两层,走,这后面有个卖烤烧饼的,贼拉好吃,我买个给你尝尝。”小芸拽着我向商场旁走去,商场旁的拐角处有一条小道,小道黢黑油腻,道的旁边有十来家普普通通的小门面儿房,每家门面房前都稀松的摆着几张小桌凳,黢黑油腻的桌凳上稀松的坐着几个食客,只有最里面的一家门前乱哄哄的围着许多人,那家门口的牌匾上大大的写着“川州第一香”。
“看见没,就他家人多,走。”小芸拉着我挤了进去:川州第一香的门前放着一张简单的大案板,案板上放着几坨面和油盐酱醋调料罐,案板后一个黑黢黢的小老板正忙的满头是汗,小老板人黑手黑指甲黑,接钱,擀面,递烧饼分秒不误,还时不时的顺手把满脑门子汗抹在乌黑油亮的围裙上。案板边一个黢黑油腻的硕大的油桶上满满的烤烧饼滋滋的冒着香味,地上散落着卫生纸,塑料袋,快餐盒,踩上去咯咯作响,小芸拿出她的“报纸”,用镊子夹出钱递给老板,换来两个同样用报纸包着的烧饼。
“你尝尝,贼好吃,我就爱吃他家这一口。”
我摇了摇头,尽管那香气让我垂涎欲滴。
“你吃一个,不脏。”小芸看出了我的心思,劝我:“真的不脏,老板可干净了,老擦老洗,我老买。”她边说边咬了一口,一副满足的样子。“嗯,香,酥,脆,贼好吃。”她说着把另一个递给我。
“不要,我不吃。”我看着周围的环境,实在是没有胃口。
“吃一个吧,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真不吃。”我再次拒绝道,并抬手挥打着空中飞舞的兴奋的蝇虫。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