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我准备改修暗器

冰云吸了口气,决定不忍了,什么高手过招,从她拿两块糖并把它捏出声响起,他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了,

“我明白了。”她说,“但假如您不是院长的话,我会立刻从这里出去,然后再使劲摔上您的门!”

“噢?你很厉害嘛。”那个人露了一个隐约的笑容,看着她:“那么说说摔我门的原因。”

冰云愣住了,她张张嘴,果真冲动是魔鬼。她一下就觉得这个人太厉害了!是高手高手高高手!不动声色,一句话便把她逼入了死角,

“因为——”她张着嘴:“很显然,您根本没有接受我的解释。而对于一件简单的事情,我没法给它做多么深奥或复杂的解释。”

那个人不说话,看着她。

“我知道您想听什么解释,但是很遗憾。”她吸了口气,停了两秒钟,平复她的遗憾和愤怒:“我没法照您想听的说。我来这里之前,对于大学校园充满了无限的向往与渴盼,我希望未来三年我能够拥有一份愉快的学习生活,我并不特殊,虽然我入学晚,虽然我的家长一栏不是自己的爸爸妈妈。”

“你觉得我想听什么?”

冰云又愣了。不是,不带这样的啊!所有的龌龊猜疑不都是心照不宣的吗!中国人你好我好大家好,你知我知天地知,你不说我不说咱心知肚明就行了的中庸之道呢?她看着那人,觉得根本不是对手,人家不过两句话,就把她问成了一个傻瓜。她瞪着那人,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闭起嘴巴。

秦修远院长坐在桌子后头,看着面前的人:有点敏感。进来的时候像个收着毛刺的小刺猬,一副小心而无害的谦卑样子。一句话之后,全身戒备。刚用两块糖哄好,再一句话,全身毛刺都立起来了。竭尽全力地在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东西。但,学生还是太小,她们总会高估自己对于未来真正能承担的责任。

对于这个最晚报到的学生,他一直想找时间谈个话,原想等这个月的测评出来,综合看过,更好因人制宜。他听了一下老师的看法,也调阅了她的档案,发现家长一栏里只填了一个资助人,没有父母信息。不知是什么原因。外教班主任的评价是:文静,美丽,认真,好学。容易害羞。正在不断进步。进步非常快。中国的督导老师说:比较内向,被动,非常认学。有些过于刻苦了。可能是因为来的晚的原因,和同学的交流不多,英语基础很差,有一点自卑。看,这就是中外文化的碰撞,外国老师评价学生,全是优点,而中国老师一般会说缺点。也不知道老师们啥时候会发现这其实是个内里有乾坤表面乖乖崽的食虫草系精分崽。就说,他拿出糖果原是想用糖分缓解人的紧张情绪,结果人没吃背在身后紧张捏出响来再怨他。那吃惊的表情,真是不讲理啊!再看现在这站得笔直又乖巧的样子,既虚张声势,又蓄势待发,完全是随时准备不声不响跟他干一架的感觉。

“进了学校的门,就都是学校的普通学生,没有谁是特殊的。”他道,“正是因为未来三年的学习艰苦而漫长,我才想尽早了解每一个孩子的情况。”

冰云看着那个人,好像身上的压力突然不见了,“谢谢您否定了我的特殊。”她微鞠了个躬:“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我回去上课了。”

“刘冰云同学,”那个人看着她:“我接受你的解释,同时也有个要求:你的资助人下次来看你,除非回家,你必须住在学校。学生无故不得外宿,这是对所有学生的要求。至于你的资助人,如果他愿意,学校专门为家长设有招待所。好,你上课去吧。”

冰云看着那人,站直了:“不。那我不去上课了。因为我不同意您这个特殊的要求。因为它不仅会为我未来三年的生活带来无端的烦恼,更损害了我资助人的名誉。而我悍卫周先生的名誉胜过悍卫我自己的。下次周先生来,我就正式把他介绍给见到他的所有同学。”她盯着那个人,一脸的气急败坏:“我不能让他做一个好心的资助人还做得这么憋屈。我父亲去世,母亲远居,在这个世上,再没什么亲人。周先生他就是我的家长。我一点也没有违反学校的规章与学生的守则,我家远回不去,我的家长在哪,哪就是我漂泊的家。学校的假期既然准许学生回家,只要别人可以回去,我就要回。不管回的是不是您所说的、或者世俗划定的那个家。我和别人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我没有恶毒的心思去制造、更没有闲瑕的心思来制止、这些见鬼的流言!我签的离校申请表中明确:学生离校后对所有校外行为负法律责任,确保自身安全,并对自己的安全负责。我会遵守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宪法走我自己的人生路。当然,校规我也没违反。我想把知识学好,这是我来此的唯一目的,目前其他的一切目的都是为这个目的服务的。我的学习机会来之不易,我比任何人都更懂得珍惜它。

“最后,我想说,您是我的院长,我尊敬您,景仰您,因为正是您创建了这所学校,我才有机会圆我的大学梦。如果您想听听您的学生有什么承诺的话,那么我说: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将以我本身,让您重新认识和评价我。”她发表完了她的慷慨陈辞,看那个人眼神雪亮地看着她,她就放平了眼神,谦卑而傲然地微微躬身:“再见,院长。”

冰云雄纠纠气昂昂地出了院长办公室的门,看见伟健已上楼来,正站在办公室的不远处,看她出来,迎过来,目光往她脸上睃看过一回:“和人打架了。”

她弯弯嘴,“没打过。我准备改修暗器。”伟健憋着笑,一面往外走,一面听她低声解释:“说我假期夜不归宿,让我以后三年的月假都要住在学校里。”

“你怎么说?”

“我当然不会接受这种特殊的无理要求。”冰云撇嘴:“以后要陪我演戏了呢,周先生。”眼睛微睒,抛了个意兴绵绵的媚眼:“哥哥车上好好休息,我上课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跑下楼,那个离别就在拥挤中匆匆地来,又匆匆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