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哥,你看你身上是新衣服,喝的是好酒,吃的是干饭,佐的事佳肴,再看这书房你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比如小了点,连藏书百本都没有,多坐几个知音书友都容不下,转个身就碰着,稍有动静,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岂不是对不起一石斋这个书房雅号,好歹也要有乃祖父书房,蕉庵,包罗万象,典藏三千才不负先人之志啊,怎可黄鼠狼下崽,一代不如一代呢?”
听闻说起祖父的蕉庵书楼时,曹公的思绪不由波涛汹涌,翻腾滚涌不止,脑海里全是他小时候在里面偷偷没日没夜秉烛夜读的快乐时光,那里面的书是如何的多如牛毛,古今中外话本小说,经子史集,外书野说不胜枚举,瀚海墨香,经久弥香。
隔间宽,空间大,摆放书籍的架子一列列,一排排,纵横交错,杂而有序,井然不乱。
那时母亲温柔的笑容,奶奶慈爱目光都还在,对于其爱读书,只要不耽误科举四书五经的课业,那是万分溺爱他在祖父的书楼里遨游的,不管也问,时常一呆就是一整天,只有送点心叫吃饭的丫头来打扰,多么快乐自由的时光啊!
真想那一刻永远不要逝去,可惜事与愿违,不久大厦倾倒于片刻,令人目不暇接,一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给,如过往云烟,一去不复返,至今想来都如梦似幻,不真实,每到子夜不经意梦回时,一想起过往无不是泪流哽咽濡满枕,唏嘘不已。
“依你之意要如何?”
曹公过去许久许久,目含点点泪光,悠悠询问道。
“还能如何,当然是再起一座不说胜过之前的书楼,起码也要入目处,皆是万卷缥缃,所闻者不是墨香就是是芸味,如此岂不美哉?
试想处其间思考写作,既有好酒,又有清茶,再不济也有炉燃香料飘白烟,古琴拨弄濯心诟,光熠熠,火融融,这岂不是我辈清闲读书人的无上追求?
干吧哥,还犹豫啥?”
别说不是读书料的人,竟能说出这番诱人无比的诱惑来,作为一个闲云野鹤,无意科举进业的人来说,有这样的一间书楼,里面有奇石摆放,有翠绿可浇水,真是太合他心意了。
当下就高兴得忘无所以,差一点就把墨给洒到刚写好还没干透的文字上,吓得陈子文连忙使出万分速度赶紧把这文稿护在身前,仔细大量了半天,看没有墨渍污染,才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忍不住给曹公一个大大的赤眉白眼体会。
心里暗呼好险,也就是曹公是作者本人,不然就他陈某人的嚣张跋扈脾气,早就大比兜招呼了,还大书楼,想啥呢,洗洗睡吧,梦里啥都有。
为此好多纂改者不信邪,表示等书面试了,非要印一印,改一改,涂一涂,删一删不可。
就是不知道对曹公可以忍气吞声,好言好语,乖的像孙子一样,又是好吃好喝,又是好衣好房谋划的陈某人,是否也能硬气起来,不媚权贵,赤眉白眼的赏几个大比兜,不食言而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