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自从英邪和高流走出厢房之后,大抵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里面就已掀起轩然大波,如今所有家具都已断裂,那横七竖八的烂木铺满一地,有几条椅子的断腿,甚至倒插在地板之上,而地板皆已碎裂,或见地基。
显然,房内发生过一场相当惨烈的激斗。
此刻,木兰荘半跪在碎裂的地板上,胸前一起一伏,大口粗气的同时,嘴角不断流出唾液。她头上的发髻松散了,发丝凌乱不堪,额头和脸颊上布满大汗,整张脸潮红一片,几乎延伸到脖子。
是时,一双眸子透着一股狠劲,像个发了疯的小母豹子,紧紧地瞪着慕容酒。
慕容酒背靠墙壁,神色和木兰荘差不多,可他尚有一丝理智,而此时,理智让人提心吊胆,使人心慌意乱,因为师姐已经疯了,比那背道者还要恐怖。
师姐不是闹着玩的,每每都想致人死地,慕容酒充满警惕,被逼到墙角,当下退无可退,喉结连连浮动,眼看木兰荘就要袭来,他张皇地打量四周,想要找到一个薄弱的地方破墙而逃。
只是,房内有道法阵,房顶和墙壁太结实了,有如铜墙铁壁一般,之前掘地三尺,也没能破开一条生路。
“师姐,你看清楚!我是慕容酒啊!我是你师弟!不是什么背道者!我求求你清醒一点!”慕容酒近乎咆声叫道。
类似的话,已经重复很多很多次,木兰荘不为所动,冷眸杀意腾腾,宛如盯上猎物,旋即又将法象再次祭出。
“又来……”
慕容酒看着法象,滞目彻底绝望,除了面对发了疯的师姐之外,他体内的化神虫也已骚动,有如万虫噬骨,使人叫苦不迭。
这种痛苦,远胜佃作之痛千倍万倍,一时汗如雨下,身心俱疲,布满眼泪的双眼遮蔽了视线,由于体力不支,只能撑着铁棒勉强站立,倘用苟延残喘来形容,尚不能完全表达。
方才,为了躲避师姐的攻击,他接连使出好几张符箓,这才勉强保住小命,此时此刻,所有符箓皆已用完,倘若师姐再起杀心,实难自保。
“师姐……”慕容酒头疼欲裂,忽地哭出声来,不禁甩开铁棒,“咚”地一声跪在地上,呲牙咧嘴地捶打头颅。
这倒不是向师姐求饶,而是化神虫之苦,予人不堪忍受。
这种痛苦徘徊身体之外,源自魂灵深处,要不是往日用毅力佃作,锻炼出了惊人的意志,估计早已神识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