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干脆回:“不知道!要不你看看?”
温白缓好精神,下意识去摸自己的扇子,却发现手边并没有他的扇子,他不由掩面苦笑起来,果然,那不是简单的幻境,也不是梦。
他方才所经历的一切比他在空灵界活的还要真实许多。
他抬眸,平静地凝视着眼前人:“在我醒来之前,你的神魂跑到哪个地方去了?”
宫煜老练地打着哈哈,企图含糊而过:“没什么,就回到洞尘界了,哎呀,没什么大事儿。”
温白拧起眉,觉得不太对,宫煜的性子他最清楚不过,依旧追问:“你去了小周朝,对不对?”
这下,宫煜不说话了,一看表情,温白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们一个去了小周朝,一个去了青芜山庄,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伶舟雾没有算到的事情吗?
温白深吸一口气,滚烫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带着满腔热血,一点,一点地在灵魂深处炸开。伶舟雾算计了他,同时,他也算计了伶舟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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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天命非人定的苦头,不走到这一步,谁都不知道这场天道局横跨了多远、多久。
温白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苦笑,他拍拍身上的灰尘,被宫煜搀扶着站起,他大致扫视了四周一圈,便有了答案:“是万恶之源,邪魔的老巢。”
宫煜装模作样地也打量了周遭几眼,可他却笑着:“但是大师兄你难道没有感受到这里并没有一丝活气吗?而且……”
他顿住半秒,终是不忍心将真相说出来,可理智还是打败了他最后一点感性:“这个世界正在坍缩崩坏,所有术法在这里所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我们,好像出不去了。”
“不要担心,我们出不去,他同样也出不去。”温白倒是淡定,他的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积云,最终落在倒在废墟建筑后满身是血的男人。
他的身前还站着已经杀红了眼的秦鹤。
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秦鹤竟然也跟了过来,而且他好像……快不行了。
“秦掌门!”
就在秦鹤往后倒去的那一瞬间,温白和宫煜同时撤身而出,从后面接住秦鹤。
“他还剩一口气,”秦鹤艰难地说着,“这里是他的老巢,如果不尽快杀死他,过不了多久,邪魔就会再度卷土重来,空灵界,耗不起。”
宫煜瞬间顿悟,这里就像是天外来声中说的那个什么复活点,只要玄诩待在复活点,他就可以无限复活,而他们,只能活活被耗死。
“淦!你还挺有心机!”
骂归骂,打归打,这里虽然是邪魔的老巢,但也并不是没有办法摧毁,或许真的如伶舟雾所说,斩草要除根,解铃还须系铃人。
“大师兄,你知道这里的大道在哪儿吗?”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但要猜,也容易猜出来,总结出来就是——毁了这个世界的大道,这里的一切都将停止运行,包括灵气,也包括这里的人。
一切都将堙灭,重归尘土,无形无魄,再无来世。
这是世界轮回都无法修补的窟窿。
不毁大道,玄诩满血复活,回到空灵界,他们要死,毁掉大道,世界崩溃自毁,他们无法离开,依旧得死。
此局,无解。
“你要做什么?”秦鹤抓住宫煜要拔剑的手,歇斯底里地质问。
他曾经见过不少兄弟,亲人,挚友,死在自己眼前,他之所以跟过来就是为了救下他们这两个后辈,同样的事情他不愿再经历第二次。
宫煜故作轻松:“既然这里的大道显山不露水,把自己藏的那么严实,那我就只能打到它出来。”
“这里虽然指望不上法术,但至纯至烈的剑意它未必受的住。”
“从我握剑那日起,我父亲就常说,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以钝示人,以锋策己。这些年来,我每日练剑,都会藏起一道剑气,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穷途末路之时,我还有绝地求生的机会。”
宫煜不顾秦鹤阻拦,举起手中的断流剑,他抽剑出鞘,或许是知道自己再无退路,这次干脆将剑鞘丢到地上,凌空而起。
踏着破碎的尘霄,一剑又一剑,每道剑气所划过的地方都不相同,天,地,虚空,凡是所能触碰到的实质,都被那蛮横的剑气冲撞的粉碎。
也终于,躺在地上几乎像个死人的玄诩剧烈咳嗽起来,仿若有苏醒之势,可还不等他睁开眼,温白就一把夺过秦鹤手中的剑,朝他胸膛处狠狠刺去!
一连捅了十几剑,从脑袋,到脖子,再到身躯,到腿,无一幸免,全是窟窿,就差把他整个人拆皮剥骨,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