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们不是痛恨定河城,只是痛恨自己不是定河城。
一旦定河城垮台,势必会有一个新的势力站出来取而代之,声称自己才是修真大统。
眼前一晃,温白就被甩到了更早之前。
这次,是在定河城分崩离析的前夕。
虽然都是片段,并无法连贯地连到一起,但光看着,听着,就足以心塞。
定河城一片白色,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凡是能挂上白幡的地方都挂上了白条,萧条冷寂,说不出的萧瑟,可明棋的灵堂里却放着一口空棺椁。
没有尸体。
死在大别山的人,无论定河城弟子用什么方法,就是运不回他们的尸身,最后没有办法,只好就地挖坑,将他们体面地送走了。
伶舟雾独坐在灵堂内,身上只披了一件单薄的外衫,披头散发,脸色苍白,他手中捏着一沓厚厚的黄纸,身前的火盆烧的很旺。
“骗子……”
他忽而颤抖开口,夹在指缝间的黄纸轻飘飘地落入火盆里,无情地被火焰舔舐干净。
伶舟雾仰头闭眼,眼角挂着两行被风吹干的泪痕,双眸发涩发酸:“大骗子明棋,你不是说你命硬,定能长命百岁么,那你怎么死的?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我告诉你,定河城你休想撂给我一个人,你死了,好啊,咳咳,反正我也没几天的活头了。
早知道你会走在我前面,老子与天道签下什么狗屁的社畜劳动合同,这下好了,就因为大道崩坏,咱俩都得没命,这场买卖可真不划算啊……”
顿了顿,他忽然扯下腰间的玉佩丢到火盆里,声音沙哑:“六道召见,判官速来。”
话音刚落,一阵狂风猛地袭来,重重地关上门窗,一扇泛着古铜色光芒的青铜门倏然从地底升起,“哐当”一声,大门大开。
一抹淡红色的身影迅速掠到门前,冲伶舟雾毕恭毕敬敬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