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发生在一场喜事上,王二麻子有个远房亲戚结婚了,邀请手脚麻利的马桂花去帮忙做宴席。

宾客吃饱喝足酒过三巡之后去闹洞房,可新娘子怀着孕,大家不敢动新娘子,但又不想扫兴,非要找点乐子做,于是有无赖提出闹不了新娘子就闹伴娘!

原本只是来帮厨的马桂花也被众人抓走戏弄,最后更是把被灌醉的马桂花和王二麻子锁在了一间屋子里,无论马桂花怎么敲门怎么哭喊都不开门。

两个人被锁了整整一晚上,房门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被醒酒后想起来的人打开,期间发生了什么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几个月后,马桂花的肚子大了起来,人言可畏,她不得已嫁给了王二麻子,当年就生下了女儿马小琪。

李为又看了欧阳一眼,欧阳还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烟叶,仿佛村长所说的这些都跟他没关系,又或者是……

他早就知道了。

“既然当时都能忍,后来又有了女儿,为什么他们又离婚了呢?”

村长苦笑着摆了摆手:“年轻人,你们还没结婚当然不知道,没结婚有没结婚的苦,结了婚当然也有结了婚的苦。没结婚的时候一个人苦,结了婚两个人一起苦。”

“王二麻子生来就好吃懒做,没本事脾气又大,他那个死鬼老婆幸亏死得早,不然早晚也得被他活活打死……”村长又点上了一根烟,李为和欧阳还没坐多长时间,桌面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村长的烟头。

“老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可是像王二麻子那种畜牲根本不可能有女人拯救得了他。女人是无法让他变好的,能让他变好只有一种办法——重新投胎做人。”

“但是根据我知道的情况,马桂花不是因为王二麻子打她才离婚的。农村的女人最能忍了,为了孩子,为了面子,她们自己怎么样倒是无所谓。我好像听说马桂花一定要跟王二麻子离婚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的女儿……”

“马小琪当时还在上小学吧,村子里那些年还没有能力修建自己的小学,孩子们都要走很远的路到镇上去念书。为了方便,马小琪和很多孩子一样小小年纪就住校了。王二麻子没工作,全家人的经济开支全靠马桂花一个人在城里打工。她每个月往卡上打钱,让王二麻子给孩子生活费。”

“可是让王二麻子那种人碰到钱跟耗子掉进米缸里有什么区别?王二麻子连亲生闺女的生活费都要贪,他瞒着马桂花把那些钱全都用去喝酒打牌找小姐,没有生活费的马小琪只能不读书了出来打工。”

“这事被马桂花知道后坚决要跟王二麻子离婚,王二麻子当着全村人的面给马桂花下跪,发毒誓保证绝对不会再犯,可是等钱一到手他老毛病立刻又犯了。那天他因为找小姐被拘留在派出所,没能及时回家给女儿送生活费,所以马小琪没去学校,又去饭馆帮人洗盘子了,从那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李为看向欧阳,他云淡风轻,手里快把那根烟都盘包浆了,李为忍无可忍一把抢过了那根烟:“哑巴了?说话啊!”

欧阳终于有了点反应,他轻轻拍了拍手里的烟叶碎渣,看了眼手表,然后说出了一句让李为恨不得踢死他的话:“到点了,下班了。”

说完后,他果然站起来就走,不像在演戏。

李为留了村长的联系方式后追了出去,欧阳在村头公路边拦下一辆私家车,才刚刚把车门拉开一半就被李为一把合上。

司机按了按喇叭催促道:“你们上不上车?上车就走上车就走!一个人五十,你们两个人算你们一百二,爽快吧?”

李为:“算术都学不明白还出来开黑车?”

“哎,你这同志怎么说话呢?我要不是看你们是警察才给你们便宜一点,要不然两个人我算你们500!麻溜的,到底上不上车?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谋财害命!我还没跟你们算耽误我时间的这笔账呢!”

李为冷笑:“公安局去不去?我可以给你安排个坐北朝南的牢房让你有时间好好算算这笔账。”

司机一听这话立马猛踩油门跑了,欧阳无语地揉了揉眼睛:“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本来车就少,你不坐就算了凭什么不让我坐?这下好了,天快黑了,我们离城里还有几十公里,您看我们现在是要跑着回去还是随便钻哪家的草堆里对付一宿?”

李为不慌不忙地在手机上按了几下,朝欧阳走了过去。

“把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