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钟左右,陈致远也回家了一趟。
看见夏晓禾安顿好了,才放心。
“我没事。”夏晓禾已经躺在被窝里了,见他回来,就道,“你弟今天回来了。”
“他没为难你吧?”陈致远问。
夏晓禾耸眉,“其实,我们回来住这间屋子,他就要在客厅打地铺,换谁都会不高兴的。”
“你安心住着。”陈致远安慰,“我下乡六年,他在城里六年,仰仗家里,如今我回来了,就住这间屋,他没资格抢。
何况,这屋子本也是我先住的。”
顿了顿,看着夏晓禾明亮的眼睛,又补充道,“若是你和大家住不习惯,年后就搬,现在年底了,各家各户,甚至外出的人口都回来过年,租房不大好租。”
今天下午,他已经去过街道办打听了。
短工的话,街道办的刘奶奶已经答应帮着问了,但是,租房真的很难。
夏晓禾躺着跟他说话累,索性抱着枕头坐起来,问,“那我要当家的事,你也知道的吧?”
“嗯。”陈致远见她坐起来,便帮她将椅背上搭着的棉袄拿给她披上,自己也坐到床尾,问,“这事,红玉说了,只是,我有些不大理解,我家里这个情况,家不好当。”
夏晓禾打了个哈欠,叹道,“就是家里现在情况不好,我才要当这个家,否则,除非咱俩出去住,跟这边完全不搭边,要不然,以后日子都不会清净。”
陈致远是陈家长子,有些责任他就算不想也得承担。
家里父母弟妹都这个样子,没有人将他们提起来,那就会像一滩烂泥坠下去。
“你想怎么做?”陈致远听她这话,忽然有些期待。
至少,夏晓禾能说这话,是将这个家当自己的家,将他的亲人当成自己的亲人了,否则,不会愿意管的。
“这个?”夏晓禾略略迟疑了下,小声问,“爸的腿是怎么回事?还有,我以前依稀听夏兰香说过,爸是钢厂的大工匠,级别很高的......”
陈致远神色微微凝肃,慢慢跟她解释,“爸的腿是坠楼落下的残疾,没错,他以前是轧钢厂的八级大工匠,很多次钢厂大比武的时候都能夺魁,甚至现在厂里的一些领导,过去都是他的徒弟。
只是,后来,他因为曾经跟苏国专家走的近,又有几个苏国的朋友,家里偶尔还会收听外国电台的节目......”
“被人举报了?”夏晓禾一听这个便猜到了。
陈致远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