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她这笨手笨脚的样子,赵氏气不打一处来。
“行了行了,我来吧,你们该回屋里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赵氏年纪算不得大,干活利索爽快,这会儿心里头又带着气,下手更是比马文光这个男人还狠些。
“你们都成亲多少年了?怎么能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你听听人家周少禹,读书声这么好听,长大以后指不定有什么大出息呢。”
“不说他家周少禹,就说老刘家的春生……”
赵氏话音一顿,有些避讳嫌弃,又立马转了话头。
“你看看人家李云狗蛋,就是承良也会不少字了,你俩看着就不羡慕?”
“我也不催着你们生儿子了,生个丫头我也一样疼,以后我有一口吃的,我就绝不会饿着孩子。”
赵氏说起这个就没完没了,秦兰月闷声不吭,可马文光实在是听不得了。
“现在这个世道,我们都养不活自己,还生什么孩子?能活吗?”
赵氏被下了脸,登时恼羞成怒。
“怎么不能活?你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
“那是因为我们村里还有粮食还有水?如果一直这么旱下去,家里的粮食够吃多久?山泉水没准儿哪天就干了,到时候我们喝什么?孩子喝什么?”
赵氏不服气,“喝奶啊,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还能喝什么?”
马文光气得不轻,“人家周应淮他媳妇儿没了奶水,他家孩子饿得哇哇哭,是周应淮找了只母羊来。我家孩子要是没得吃,你去找母羊吗?”
赵氏顿时蔫了声,再也不说什么了。
马文光拉着秦兰月进了屋,看着媳妇儿受委屈的样子,心疼道:“她的话你别听,以后要是有什么,你让我来跟她讲就是了。”
傅卿熬了大半夜终于给少禹缝好了裤子,蜡烛也烧得只有最后一点蜡底了。旁边还有两站油灯,都是周应淮怕她熬坏了眼睛,新给她做的。
周应淮明早要出门,傅卿早早撵他去睡了,又怕伤了眼睛,连着少禹也早早撵回了房里。
刚准备把裤子送回少禹房里,没想到玉丫头热得受不了,抱着枕头要出来跟她们一起睡。
傅卿挪了挪位置,让玉丫头躺到她身边来。
“娘,蜡烛没有了。”
傅卿把蜡底扣下来,拔掉了蜡烛芯,又借着蜡烛的余温给她捏了只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