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衣局内,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味,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水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角落里,几束黯淡的光线艰难地穿透狭小的窗户,勉强照亮了这昏暗的空间。
吕氏蜷缩在冰冷潮湿的角落里,身上那件破旧不堪的衣衫满是补丁,根本无法抵御这浣衣局内的寒意。她头发凌乱,毫无光泽,几缕发丝耷拉在满是憔悴的脸上,眼神空洞而又迷茫,呆呆地望着破旧的天花板。
天花板上,灰泥脱落,露出里面腐朽的木梁,像是随时都会坍塌下来。几只杰瑞在梁上窜来窜去,发出“密斯卡,莫斯卡”的声响,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吕氏对此却毫无反应,仿佛这些已经成为了她仅有的“伴儿”。
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吕氏微微叹了口气,缓缓低下头,她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允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是否还在为自己的事情伤心难过。想到这里,她的眼眶湿润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
嘴里呢喃,“为什么,为什么我还要活着,这算是惩罚吗?老爷子,你真狠心,我哪有能力可以动马皇后。”不禁苦笑起来。
吕氏苦笑几声,那笑声在这死寂的浣衣局里显得格外突兀和凄凉。她抬起头,眼神空洞地望着那狭小的窗户,外面的天空湛蓝如洗,可这自由的天空却与她无关。
她曾在夜深人静时,用粗糙的手指紧紧握住洗衣用的粗绳,将它绕在房梁上,打好死结。她站在破旧的木凳上,望着那圈绳套,心跳急剧加速。只要往前踏出一步,一切痛苦都将结束。可当她的双脚微微踮起,准备将脖子套进去的那一刻,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允炆那稚嫩的脸庞,满是泪水与无助。“娘……娘……”允炆的呼喊声仿佛在耳边响起,她的双腿瞬间发软,一下子从木凳上滑落,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泣不成声。
举起瓷片,对准自己的手腕。只要轻轻一划,所有的痛苦都将烟消云散。然而,就在瓷片即将触及皮肤的瞬间,她又想起了允炆小时候在她怀里撒娇的模样,那纯真的笑容如同一把锐利的剑,刺碎了她赴死的决心。她的手无力地垂下,瓷片“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在寂静中发出清脆的声响,也敲碎了她自杀的念头。
“允炆,娘舍不得你……”吕氏低声哭泣着,“娘还想看着你长大,看着你生儿育女,不争了,什么也不争了,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她的身体因抽泣而剧烈颤抖着,双手紧紧地揪着自己破旧的衣衫。
朱雄英大步走进去浣衣局,听到了幽幽的哭声,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朱雄英慢慢走了进去,发现一个头发半白的妇人在那里嘤嘤哭泣。这与他记忆中那个雍容华贵的吕氏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