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晚“嗯”了一声,拧紧了眉头,“姜阿姨,如果手术单是真的,宁婉珍的孩子确确实实引产了。她为什么会毫不知情?”
“那可就要问薄远山了?”姜芜语气凝重。
桑榆晚在沙发上坐下,扯了一条薄毯盖在身上,“薄远山一定骗她是剖腹产。”
姜芜肯定她的推测,“没错。她肯定不知道自己做得其实是引产手术。”
桑榆晚看着手中的体检报告,“姜阿姨,如果真是这样。那薄行止的出生时间,大概就是宁婉珍动手术的时候。按照这个时间查,会不会找到有关他身份的线索?”
姜芜想了想,语气愈发沉重,“薄远山能隐瞒宁婉珍这么多年,显然他已经做了周全的谋划。不管薄爷是他和别的女人所生,还是他从别人那里抱过来的。只怕都查不清了。”
桑榆晚听到这话,心一点点往下沉,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姜芜见她不出声,调整了一下情绪,语气稍稍轻松了些,“晚晚,不管薄爷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与你无关。你只要证明他不是宁婉珍的孩子就行了。”
桑榆晚心情没有半分轻松,反而更加沉重了。
姜芜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容止的。
如果为了证明孩子确实是薄行止的孩子,那势必要公开薄行止的体检报告,以此证明她肚子里的孩子和宁婉珍没有亲缘关系。
可万一孩子的血型不是A型,那无异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桑榆晚眉心越蹙越紧,眼角都浮出了浅浅的细纹。
“晚晚,你还在听吗?”姜芜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桑榆晚汲气,低了低头,“姜阿姨,你说,会不会当年救我的人是薄行止,而不是薄远山。”
姜芜说道,“当年你出车祸的地方在南城,参与抢救的人,我都不认识。薄远山又封锁了所有消息,所以……”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薄爷与你血型一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桑榆晚深深呼吸了两口,抿了抿唇,“姜阿姨,时间不早了,你休息吧。”
姜芜回了她一句,“晚晚,你也早点休息。”
“姜阿姨,晚安。”
“晚安。”
挂断电话,桑榆晚把薄行止的体检报告放在了茶几上,身体朝后靠了靠。
倏然,脑子里浮出车祸醒来的那一幕。
她缓缓扯开沉重的眼睑,视线白茫茫一片。
“小姑娘,你醒了。”
一道低醇温和的男声骤然在她耳畔响起。
她努力睁大眼睛,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