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轰隆雷鸣不绝于耳,陈拙身形向后一滑,口中则在不住吞吐着气息,仿佛在汲取着天地间的浩瀚雷气,雷音相和,寻着雷鸣运劲,五脏都在震颤蠕动,心肺蓬勃,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五感竟然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
原本迷蒙的雨幕恍惚间像是变慢,也变得清晰了,一滴滴飞散溅落的雨珠竟然前所未有的分明,而不是揉成一团,难分彼此。
退出几步,那连绵棍影已后追而至,陈拙右腿忽的紧绷一扫,足尖在半空勾出一蓬浑浊水花,鞭腿已扫在那棍身之上。
原本紧绷如铁的布棍顷刻自他落劲处各成刚柔变化,半截紧拧似铁,半截已成软鞭般继续刮向陈拙脖颈。
像是早有预料,陈拙左手一收,五指内扣,已将那棍梢拦在半途,虎口一握一拧,转腕间原本绵软的布棍立时反向回转。
正待发劲,忽见一道身影好似足不沾地,大袖一鼓,人似陀螺般自风雨中逼来,快如鬼魅,振臂抬手,已朝陈拙胸膛扫出一袖。
那宽大袖筒竟整个撑的圆鼓鼓的,如同一条灰蟒,其中灌注的劲力恐是比那布棍不遑多让。
陈拙一手擒着布棍,另一手展臂回击。
然两相碰撞,那鼓荡袖筒竟非什么刚劲大力,而是软柔似棉,只一沾上,一只枯干左手猝然从袖中吐出,落向陈拙胸膛,枯黄肉掌顷刻筋络贲张,气血涌动,硬黑似铁。
袖里手。
铁砂掌。
好个阴毒打法。
陈拙亦是心头一跳,右肘一顶,撞其掌心,碰撞间趁着反震余力,一松布棍,后撤拉开。
只是那小老头似早有预料,以腰为轴,布棍回转,朝他追上,棍梢笔直点来,分风破雨,似毒龙出海,直指心口。
“啪!”
却被陈拙反手一记手刀劈开。
小老头眼露惊奇,肩扛布棍,双手一搭,眼珠子骨碌一转,重新打量了一番,语带戏谑地沙哑道:“嘿嘿,竟和先前有几分不同了……可惜,仍是不足道也!”
陈拙眼皮一颤,眉睫上的水珠顷刻爆散,眼神冷厉似两团幽幽鬼火,胸腹间的雷音在不停寻着那天空中的雷鸣而鼓荡震颤。
一语落罢,小老头身形一转,足尖一踏,已绕着陈拙腾挪快攻,身法竟比之前还快。
恍惚错觉,迷蒙雨中似有数道身影围着陈拙不住轮转快攻、翻跳往来,一时间周围尽是点、拨、劈、扫的棍影。
可令人吃惊的是,陈拙这次居然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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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拳紧攥,双眼飞转,双腿下沉,重心一稳,已朝着四面八方袭来的棍影砸出拳头,尽管仍是有些左支右拙,但此刻已非先前那么胜算渺茫。
陈拙更不可能受制,转守为攻,双脚绕弧一走,身骨脊柱似游龙起伏,人已滑进雨中,大手一搜,朝那小老头抖手推掌,取拳快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