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渊看了眼花姐,见花姐嘴唇干裂,双目无神,便问道:“花姐是你亲姐?”
“是。”少年回。
“你姐得了什么病?”孟渊问。
“干这行的,还能是什么病?脏病啊,大爷真没法伺候你。”少年回答。
“你瞎扯什么?”本了无生气的花姐一下子来了气,抓起床头的枕巾丢向那少年,骂道:“老娘可不是脏病!你别坏我名声!”
那少年连连躲闪,不敢吭声。
“我不是来寻欢作乐的。”孟渊赶紧提醒,看向花姐,问道:“花姐,你还记得我吗?”
花姐闻言,往前探头,待孟渊走前两步,这才恍然道:“记得记得,我一直记得你呢,忘不了!我接了那么多客,就数你俊,活儿还最好!说实话,我打入行以来,就数跟你最快活!”
她苍白脸上露出笑,当真有几分欢欣。
孟渊只觉得众生皆苦。
这花姐分明没认出自己,只不过是顺着话头,说些模棱两可的恭维套话,看似滴水不漏,其实漏洞百出。
这没什么好指责的,孟渊在王府也整天说些忠啊义的套话,但不影响自己真的很忠诚。
她说些逢场作戏的客套话,无非是为银钱几两,也不影响人家一席一饼的情义。
“你记错了。”孟渊也不戳穿对方的套话,“年前大雪,有个跟你弟弟差不多大的逃荒少年,你给了他一面破席,一张饼子。”
花姐闻言愣住,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大双眼,“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有个傻子给人收尸!我送个凉席!”
她在床上往前爬了两步,盯着孟渊瞧,苍白脸上有了血色,笑道:“你这种人竟然能活下来?”
“勉强活着罢了。”孟渊笑。
“好啊好!我记得当时说,你要是安稳了,月月来嫖我的!”花姐掀开被子,“来吧!就凭你还记得我给你送东西,我花姐今天就不要你的钱!”
“姐!”那少年赶紧拦阻,“你都病成这样了,就歇歇吧!”
“没事,这位公子一看就是个雏哥,三下两下就成了,不耽误事。”花姐显然识人无数,对自家能耐和眼光自信非常。
孟渊按住额头,只觉得多此一举,就不该多说话,而是直接给了钱就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