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还感恩回报呢!你们男人也就哆嗦那一下说的是真话!”女人摆手,又嗑起瓜子,笑着道:“你要是真有良心,等以后安稳了,月月能来吉祥巷嫖老娘几回,那可比什么都强!记住了,老娘叫花姐,莫嫖错了人!”
孟渊再三谢过,把饼子一掰为二,分给姜老伯,姜老伯又分出一半给他孙女。
三人狼吞虎咽的吃了,又抓把雪顺顺嗓。
孟渊不敢久等,生怕尸体僵了不好搬,赶紧用凉席裹好,与姜老伯一起抬着,往乱葬岗而去。
冻饿许久之人,两人气力不足,半里地足足费了一个时辰才到。
大雪严寒,土已冻实了,手边也没挖土的器具,孟渊干脆扒拉出一块儿雪地,将此人放下,又寻碎石遮掩住,权当是坟茔了。
世道艰难,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回到城门口,便见流民似又多了些。
“先去吃些东西吧。”孟渊瞧姜老伯的孙女已是走不动路了,便出声提议。
“我没钱。”姜老伯道。
孟渊伸手,拿出一把铜钱,笑道:“官爷赏的,是咱们搬尸的酬劳。”
也不待姜老伯说话,孟渊往城墙下的几条陋巷里瞧了眼,避开了吉祥巷,就往里走。
灾年吃食贵,连问了几个摊位,最后选了家卖热豆腐的。六文一碗,孟渊要了两大碗,一小碗。
先交了钱,那摊主抄起海碗,掀开锅盖,剜出两大块豆腐,再从盐砖上刮了些盐,又舀了一大勺韭花酱,淋上两滴香油,最后添上一勺热汤。
豆腐滚烫,韭花酱香辣,两者一拌,冷冽冬日里来一碗,当真是无上美味。
咕噜咕噜连碗底都吃了个干净,寒意登时驱除,孟渊头上冒着热气,自内而外暖和和的,整个人也终于活了过来。
这一顿舒服了,却还不知下一顿在哪里,该寻个活命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