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说:“已两日了,去珠玑巷看看斯摩艾尔的香制得如何。”

不多时,她赶到珠玑巷制香工坊里。

意外的是,斯摩艾尔竟不在。

同院的另一位调香师刘氏说:“胡女一大早就制好了香,左等右等不见您,与我二人交代了一声,便先去城里溜达,说是这两日憋坏了,要好好品尝咱们京城的美食,畅饮京城美酒。”

“侯夫人,这胡女确实有真本领。”刘氏推开胡女那间屋的门,往长桌上一指,“妾身方才已闻过,她制成的香水,香气浓郁,与那帕子上几乎无区别。”

“妾身起初以为她说大话,没想到,竟真让她在两日之内是仿成了。”

“妾身自愧不如。”

刘氏有四十多岁,签了契为她做事,却不是她的下人,韦映璇便称她一声阿姐。

“刘阿姐,你制香的本领也很好,无须妄自菲薄。是京城、也是整个大历的制香业不如胡女的家乡法克利国的缘故,该国人人用香料,早已有数百年历史,故而他们很早便开始制作香精,工艺水平远超我国。”

她道:“斯摩艾尔来时,是带了秘方来的。我见她挎着个包袱,里头鼓鼓囊囊,不知装了什么,隐约有瓶罐相撞之声……我想那里头定是她手头的独家秘方,是咱们大历国未能研发出的秘诀,可让香精稳定发挥,又或提升香精馥郁度,再或是有其他重要的用途。”

她无意窥探旁人的隐私,也不存觊觎之心,并不想将旁人的辛苦占为己有。

这世道本便是如此,各行各业最顶尖的那一拨人,一定是掌握了核心诀窍的,如果只是拼努力,达不到最顶尖。

她请来两位调香师也很努力,却都不如斯摩艾尔那般神速,是因为她们未破开真正的技术壁垒。

刘氏原本有火热的念头,被她的话熄灭了,叹息,“您说的对,既是秘方,便轻易不会告诉旁人,只会留给咱们一张基础方子。”

“基础的方子就够了,只要能制出一模一样的香精,便是品质上有所差距,差距都不会太大,否则她便不敢对我打包票。”

小主,

她又和刘氏去看她两人近来调出的焚香,经过了几日,她们提炼出的焚香香精也愈发精纯了。

韦映璇在工坊里逗留半个时辰,未等到胡女回来,她便取了五瓶茶味香水,外加一瓶勾兑好的焚香香水离开了。

香水装在普通白色瓷瓶里,打开瓶塞,颇好闻的香气溢出。

齐妈妈严阵以待,拿出随身包袱,小心翼翼装好,生怕摔碎了,捧在怀里。

两人上了轿子,直奔韦禛府上。

许容龄正在外院厅里见管事,她治家不喜繁琐规矩,韦家上上下下都无阿谀奉承的风气,既不会因为下人奉承讨好便升职加其月例,也不会因某人生性耿直便处处打压。

她只看办事手段与能力。

韦映璇在隔壁小厅里等候,发觉二婶处置家事十分干脆利索,管事们有事禀事,无事旁听,人人都不说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