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神公路鱼泉段,一辆丰田陆地巡洋舰犹如脱缰野马一般,在宽阔的公路上风驰电掣般疾驰着。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只留下一道道模糊不清的残影。那高速运转的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与后方传来的刺耳警笛声相互交织、此起彼伏,仿佛一曲惊心动魄的交响乐,使得车上的三人心头都笼罩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沉闷之感愈发强烈起来。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杨承天面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片灰暗。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前方,眉头紧锁,额头上也不自觉地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作为一个拥有二十年官场生涯的老手,他早已历经无数大风大浪,承担过数不清的风险,但即便是像他这样经验丰富之人,眼前这般阵仗对于他来说,也称得上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大挑战,堪称绝对的大场面。

“杨主任,再往前开拐过这个路口就到鱼泉港了。只是……我有些担心正门那里会有鱼泉本地的人把守。”司机一边全神贯注地掌控着方向盘,一边语气略带迟疑地说道。

“往里面走,进去就找四号泊位,我们的人在船上等着。”杨承天有条不紊地命令道:“直接把船开到栈桥上,一秒钟也不要耽搁。”

为了躲避鱼泉方面公安干警的“围剿”,司机只得不停在市区内兜兜转转,又浪费了十几分钟——三人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汽车犹如一头猛兽,猛然间在柏油路上来了一个急转弯——车轮与坚硬的沥青路面瞬间展开一场激烈的较量,两者相互厮磨,迸发出一连串尖锐刺耳、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这声音仿佛能划破夜空,刺破人们脆弱的耳膜。

就在这时,车上的三个人除了还沉浸在梦乡之中、鼾声如雷的梁峰以外,其余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被前方的景象吸引住——那便是鱼泉港巍峨耸立的大楼。

“好在现在是凌晨,港区内也没有警察值守。现在只差最后一步,进港上船。”杨承天一边在心中默念,一边密切观察着港区内的动静。一双眼睛如同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港区内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浓重的夜幕宛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依旧严严实实地覆盖着整个江港,码头四周空空荡荡,不见半个人影。寒冷刺骨的江风呼啸而过,肆意摆弄着滔滔东去的曦江水,掀起层层波浪,拍打着岸边。

“杨主任,我看到田科长了!”王启德难掩内心的激动之情,伸出一根手指直直指向前方,“田科长正站在船头,看样子肯定是在等着咱们过去。”

听到这话,杨承天赶忙顺着前挡风玻璃向前方张望过去。果然,只见一位身材高挑的男子身披一件黑色风衣,静静地伫立在船头。猎猎作响的江风不住地吹动着风衣的下摆,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既潇洒又伟岸,仿若黑夜中的一道独特风景。

“直接开上栈桥……”杨承天的话尚未说完,突然间,三人的耳旁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声。他们下意识地扭头回望,只见一道耀眼刺目的强光照亮了整个后方,一辆伏尔加如同脱缰野马一般,风驰电掣地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疾驰而来!

司机瞬间意识到情况危急,毫不犹豫地猛打方向盘,试图让车辆拐向栈桥。然而,事与愿违,鱼泉港的栈桥异常狭窄,车身几次试图对准栈桥的边缘,但都未能成功。在经过两三番徒劳的努力后,那辆开着远光灯的伏尔加已然逼近眼前,仿佛一头凶猛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随时准备将他们吞噬。

“马上!马上!”王启德心急如焚,情绪失控般疯狂地捶打着前排座椅,声嘶力竭地催促着司机:“到底行不行?!不行我们就自己下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