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算是老乡了。”陈东莱哈哈大笑,“还差两个月过年,到时候我开车,一并把你捎回家。”

站在一旁的马修见陈东莱对曹海洋这个小年轻还算满意,心下宽慰不少,随即对陈东莱说道:“县里面住宿条件不太行。街对面的宿舍还有一间条件不错的空屋,可以先在那里住上几天,后面再调整应该也来得及。”

马修的话中带着些许愧疚。虽说峡山已经算是大镇,但住宿条件简直算差得一塌糊涂;以至于前任党委书记邵震一直不愿意住在镇上自配的宿舍楼内,而是始终占据着峡山煤矿的家属楼。

马修小心翼翼地走在前方,时不时回头张望一下身后的陈东莱,他的步伐显得有些踌躇和不安。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幢破旧的二层水泥小楼前,那楼看上去饱经风霜,仿佛随时都可能倒塌一般。

马修深吸一口气,轻轻地推开门,侧身让陈东莱先进去。陈东莱踏入屋内,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定睛一看,这是一个面积不算小的房间,但整体给人的感觉却十分寒酸。

四周的墙壁皆是未经粉刷或张贴墙纸的水泥墙面,粗糙而冰冷;墙上挂着一张已经褪色的“伟人在安源”画像。

房间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圆形的木板餐桌,表面布满了划痕和污渍,显然经历过无数次的使用。在靠近窗户的位置,有一个略显老旧且斑驳不堪的书桌,好在桌面还算干净,没什么灰尘。

再往里看去,一张单人床靠墙摆放着,床上整齐地叠放着一床被褥。除此之外,房间里再也没有其他多余的家具或装饰,空旷得让人感到有些凄凉。

陈东莱向马修微微颔首。“有劳马书记,条件还行,我可以接受。”

九十年代的乡镇就是这样,他也不好多奢求什么。

虽然峡山镇距离城关镇不过二十分钟的车程,他陈东莱完全可以坐车返回县城过夜——不论是回他在永安中学职工宿舍楼的家中、还是在县招待所的房间内常住,都比这里的条件来得好。

但经过仔细思考,他还是选择在峡山镇住下。要知道,如果镇长连住在辖区都不愿意的话,怎么可能让本地的群众和党员干部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