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侧,平儿容色复杂,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少年,轻声道:“王爷....”
话音未落,水溶便挥手打断了平儿,凝视着瑟瑟发抖的凤姐儿,这娘们强势霸道归强势霸道,但面对比她身份高,权势重的人,也会伏低做小。
旁的不说,面对贾母、王夫人等人,你看凤姐儿敢不敢大声说话,更别说是作为北静王爷的水溶了,典型的吃软怕硬。
沉吟一声,水溶语气愈发凌厉道:“琏二奶奶这管家奶奶做的好啊,府里的事儿还嫌不够,居然还敢伸到外面去,为了三千两银子,包揽诉讼,以荣国公府的名义,逼长安守备退亲事,逼的张家女投河自尽、李家子投缳自尽。”
俗语有云:“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这凤姐儿就算是没读过书,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难道都不懂?
真就是一脑袋的浆糊,钻钱眼子里去了。
凤姐儿娇躯一颤,抬着一张煞白的脸蛋儿,眉眼间透着几许难以置信之色,颤声道:“他们自尽了?”
她就是想赚一些银子,没想把人逼死啊。
水溶瞥了凤姐儿一眼,说道:“哼,好在本王知晓此事,提前支会下去,把人救了下来,如若不然,背上这两条人命,本王岂能饶了你。”
对于宁荣二府,水溶的态度不同,宁府一定是要摒除,但荣国公府作为水溶的岳家,只要不触及底线,能保则保。
当时得知了这事,水溶便遣人去解决,好在去的及时,把人救了下来。
私放印子钱,这事尚有转圜余地,但若是包揽诉讼害了人命,哼......
凤姐儿听没闹出人命,心下一缓,面皮上再度挤出两滴眼泪,哭道:“王爷,我真是知道错了,往后再不敢做错事了。”
水溶看了一眼凤姐儿,说道:“你心里明白就好,要是再做出这些腌臜的事儿来,到时别怪本王翻脸无情。”
凤姐儿听水溶的话风软了下来,心下一转,一迭声保证道:“哎哟,我的王爷啊,您都这样发脾气了,我哪里还敢,再不敢啦再不敢啦!”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脑袋都开了花了,她哪里还敢有什么歪心思。
水溶见状倒也没说什么,他要的是荣国公府的安稳,只要凤姐儿安定些,就能少很多麻烦。
这时,平儿识趣的从桌案上倒了一杯茶水,恭敬的捧了上来,轻柔道:“王爷,您的教诲奶奶都知道了,断不会再犯糊涂了。”
水溶瞧了一眼俏丽的平儿,轻“嗯”了一声,接过茶水呷了起来。
这训凤姐儿训得,也确实有些口干舌燥了。
凤姐儿瞧见眼前这一幕,凤眸微转,赔笑道:“王爷,听说赖家那儿抄了几十万两银子,这事可是真的?”
虽说凤姐儿躺在榻上,但府里的事情闹的鸡飞狗跳的,她怎么可能会听不见风声,听说从赖家抄了那么多的银子,心里就跟猫挠似的,躺都躺不安稳。
只是凤姐儿也明白,现下她还犯着事呢,哪里能随便露头。
水溶抬眸看向凤姐儿,那张挂着两抹泪痕的艳丽脸蛋儿噙着笑意,好似一副财迷样,当下就无语起来。
这娘们,知晓自个安然无恙后,变脸的速度是真快。
沉吟一声,水溶颔首道:“嗯,是有这么一回事。”
凤姐儿闻言,吊梢眉立了起来,咬牙切齿道:“好啊,姑奶奶我拼死拼活的也就那么几千两银子,还险些没了命,赖家这些混账东西不吭不响的贪了这么多银子,抄的好。”
作为管家奶奶,凤姐儿也知道赖家里的一些龌龊,只是顾着赖家“老人”的身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没想到,赖家居然如此黑心。
要是没被贪走这么多银子,她何至于想尽办法弄银子,好好的当自个的琏二奶奶不好吗......
话罢,凤姐儿眸光一闪,扬着螓首看向水溶,一脸希冀道:“王爷,现下府里正忙碌着,我这儿也没什么问题,要不我去帮衬帮衬。”
这抄家的活计是最有油水的事儿,凤姐儿有些按捺不住。
这时,还不等水溶发话,平儿便忍不住的说道:“奶奶,大夫说你要静养,等过了这两日再说吧。”
先前连去见王爷都爬不起来,现下倒是精气满满的,自家奶奶这是见钱眼开了,算盘珠子打的噼里啪啦的响。
水溶瞥了一眼平儿,淡然道:“平儿说的有理,这些事情暂时不用凤嫂子操心,安心养伤即可。”
这凤姐儿连受了伤都不安分,真是服了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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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姐儿闻言,艳丽的脸颊上浮上一抹悻悻然,凤眸瞪了一眼多事的平儿,声音中带着几许怅然,应道:“我也就是关心府里的事儿,提上那么一句。”
水溶:“.............”
你这是提上一句,摆明了就是有这想法,一旦水溶应承下来,怕是凤姐儿爬都要爬过去。
平儿面对凤姐儿的白眼不以为意,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凤姐儿身前,笑着说道:“王爷都发话了,奶奶您还是消停些吧。”
王爷这般人物,降伏自家奶奶还是手拿把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