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惊堂木,抬手便啪的一声拍在审案桌上,然后扯着嗓子厉喝起来。
“大胆夏惊天,你可知罪!”
“哦。”
夏惊天微微抬头,看了查智一眼,然后懒洋洋的哼了一声。
接着,没睡醒似的,垂头眯上了眼睛。
这副作态,直接让查智长老怒火中烧。
啪的又一声,惊堂木再次拍在审案桌上,力道明显大了几分。
“大胆夏惊天,老夫问你,你可知罪!”
查智长老声如怒雷。
在这张审案桌上,他就是至高无上的神!
怼天怼地都不在话下,又岂是区区一个宗门弟子可以冒犯的。
“长老,你不是早就罗列好罪名了么,念一遍不就完事了,说这么多废话累不累啊?”
夏惊天耷拉着脑袋,打了个哈欠,又再次合上了眼睛。
“你……好好好,你给老夫听好了。”
查智长老咬牙切齿,挥手掀开罪状簿,直接开始宣读罪名。
“罪人夏惊天,于试炼中残杀同门弟子蛮奎,证据确凿,不容狡辩。依宗门法规,废除修为,逐出宗门!
来人,将其押下,打入天牢,待明日公开行刑!”
“慢着!”
一个面目阴柔,身材高大的男弟子,忽然从执法堂大门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
他颧骨突出,眼帘狭长,眉目中,还带着几分阴谋得逞的戏谑之色。
在瞥了一眼夏惊天,又给查智长老使了个眼色之后,他阴阳怪气的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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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智长老,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把即将成为废物的师弟逐出宗门,这与让他去死有何区别,这也未免太残酷了些。”
夏惊天眼睛半眯,斜了一眼来人之后,索性再次垂头闭上眼睛。
与其看那两人自导自演双簧戏,还不如站着打会盹儿来得舒坦。
那人名叫容修,副宗主首徒,同时也是夏惊天的大师兄。
其人阴险狠辣,此前多番挑衅夏惊天的蛮奎,正是他的狗腿子。
夏惊天心里十分清楚,他怒杀蛮奎一事,躲在背后出谋划策,玩弄阴谋诡计的人,就是容修。
“不知师侄有何高见?”
查智长老抬额抚须,像是狼遇到狈,脸色陡然变得柔和起来。
“高见不敢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希望宗门念及旧情,赏口饭给师弟吃。不过我也知道,宗门不会白养人,毕竟难堵悠悠之口。”
容修阴恻恻一笑。
将夏惊天限制在宗门里,要炮制他可就简单多了,到时候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依我看……就给师弟当个杂役好了,平时辛苦是辛苦了些,但好死不如赖活着,师弟一定会感恩的。”
“嗯,这个提议甚得吾心,师侄果然宅心仁厚。”
查智长老会意,对于整治夏惊天这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刺头,他同样处心积虑已久。
“夏惊天有你这样的师兄,简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他与容修沉瀣一气,心照不宣,此刻大事已成,竟同时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站在两旁的执法堂弟子,闻弦音而知雅意,顿时马屁连珠,热闹至极。
“容修师兄不愧我辈典范,少宗主一职非您莫属。”
“就是就是,无论修为还是人品,有谁能跟容修师兄相比。”
“退堂!”
数名执法堂弟子,将夏惊天押送至天牢。
然后砰的一声将牢门锁好,急匆匆离开。
此地不祥,阴风阵阵,黑暗不可视物。
鬼才愿意在这里多待!
夏惊天抬起头,眸中忽然幽光闪现,黑暗中景物顿时分毫毕现。
这座天牢,由天然洞穴打造而成,其主体沿着凌云峰内部,一直螺旋向下延伸,深不见底。
传闻,此间共分十八层,又常被宗门弟子戏称为地狱十八层。
长久以来,除了第一层较为安全,其它的基本都被废弃。
没人敢进入第一层以下,哪怕是宗门高层,也不敢轻易涉足其中。
“你决定了吗?如果同意,我们今后将共进退,同御敌。”
夏惊天脑海中,一缕虚影在晃动,像是半透明的棉絮。
“我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