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想给这些家长太多希望。
尤其是孩子走后,再无音讯的那种,大概率没熬过来。
从海上走私人口,动辄数月,看过几部纪录片的人都知道,那是一种非人的待遇。
——
葫芦口,距离清溪甸约五十公里,既是渔港,也是走私活动猖獗的地方,因形似葫芦而得名。
空气中带有经年不散的腥臭味儿,地面湿漉肮脏,李建昆沿着石板路来到石头垒起来的码头。
“兄弟,要鱼不?早上刚回来的新鲜货。”
李建昆摆摆手,示意不需要。
葫芦口事实上是个天然的避风港。现在,沿着码头停泊着大大小小几十艘渔船。
在李建昆看来,这些船都不具备远洋的能力,他猜想,人从这里登船去意大利,只怕中途还要转大船,又或者,走私船主胆大到他难以想象的程度。
此行,他就是想找到这名和李坚强有过交易的走私船主。
先找到他,不轻举妄动,剩下的交给大檐帽。
或许是因为李建昆一身打扮十分体面,看起来像个不差钱的主儿,很快,又有个尖嘴猴腮的人凑上来:“是不是找货啊兄弟?”
李建昆心里亮堂,这人就是走船的——本地通常用“走船”,来形容走私。
“不找货,是找渠道。”他说。
“渠道?”
“去外面的渠道。”
尖嘴猴腮的家伙瞬间明白,笑嘿嘿说:“有!只要是葫芦口有的买卖,没有我陈四儿不知道的,我不干这个,但我可以给你介绍,你给笔介绍费,能行不?”
为了看起来像模像样,就介绍费,李建昆还和他讨价还价了一番,最终确定为二百块。
“你要去哪儿?”陈四儿问。
“意大利。”李建昆说完补充一句,“普拉托。”
“那得找刘坨子。”陈四儿立马对上号。
“只有他一个?做独门生意,价格只怕不太好谈啊。”李建昆道。
陈四儿随口敷衍两句,说都是一个价。这和他没关系。
通过他的话,李建昆确认了想要的信息:走船带人到意大利的,应该只有这个刘坨子。
他八成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陈四儿带着他,离开码头,两人曲里八拐,来到一个白墙黑瓦的院子,里面有赌钱的声音传出来。
院儿里有人把守,陈四儿笑呵呵说:“找刘坨子的,有业务。”
把守的其中一人,让他们等着,自己则去喊人。
据陈四儿说,这是个赌场,眼下这档口春节还没过完,没什么生意,许多走船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