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能躲到哪儿去?

听了这些话,江颂宜心情更沉重了。

除了对“有敌来犯”的担忧,她还想起死在战役中的祖父和父亲。

傍晚,冰粉摊子打烊,几人收拾东西回家。

到了江家门口,江颂宜和江玉窈正合力把装满碗的木桶从独轮车上抬下来,就听得对面的沈家传来哭声,伴随着沈芸嘶哑的哀求。

“爹,求您了,我不想给人做妾,求您看在死去的娘和我带大弟弟的份上,不要把我卖给钱老做妾……”

“你还有脸说弟弟是你带大的!上次他险些淹死在河里你怎么不提?”

沈父怒斥道,“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你不要白费功夫,今日相看钱老对你很满意,下个月月初会过来下订,你好好准备一下,别到了那日给沈家丢人。”

江颂宜和江玉窈听着这番动静,面面相觑。

江玉窈低声道:“沈叔真要把沈芸嫁给钱老爷子啊?钱老爷子的年纪都能做沈芸祖父了吧。”

江颂宜没搭腔。

江玉桢凑过来嘀嘀咕咕:“听说这事儿是沈芸继母牵的线,果然,天底下的继母没几个能善待继子女的。”

江玉窈脸上露出几分不忍:“沈芸那个继母本来就横竖看她和弟弟不顺眼,沈芸要是嫁出去了,她弟弟在家里的日子岂不是更难过?”

两人嘀咕得正起劲儿,冷不丁听到旁边的江颂宜咳嗽了一声。

江玉窈和江玉桢立刻抬头,对面沈家的门开了,沈芸脸上还带着泪痕,肩上挑着桶,看样子是准备出去挑水。

猝不及防跟江家几个年纪相仿的女眷面对面碰上,沈芸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尴尬,她什么都没说,低头匆匆走了。

江玉窈和江玉桢神色也不自在起来。

江颂宜把两人尴尬的表情看在眼底,无奈道:“人后莫论是非。”

江玉窈吐吐舌头,搬起椅子进院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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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过了三日,庭州城中的气氛依然紧张。

这日下午,江颂宜正在冰粉摊子上忙活,一行七八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在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带领下来到摊子前。

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抬头看了看摊子前挂着的“江记石蜜冰粉”招牌,随即走近了问:“哪位是江颂宜江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