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同春蹙眉:“什么信?”

“装在送她的荷包里那封信。”江颂宜语速极快道,“据我所知,大晟有律,凡参加科考者,本人或其祖上三代不能有僧人、道士、犯讳者、丁忧者,冷籍、亏户、娼妓、唱戏、卖艺、杂役,品行不端以及犯罪者!

你若是执意闹上公堂,我便将这封信作为证据呈上官府,告你骗奸之罪!

就算因为我们是罪奴,官府不予受理,但只要事情闹开,日后待你参加院试,学政派人审查你祖上三代身家背景,你大小要担个品行不端之名!

既然你要把我们往绝路上逼,那我们就算拼上这条命,也不会让你好过!”

一番话说得何同春脸色骤变。

他确实给江玉窈送过一个荷包,那是杨氏给他缝制的,但他嫌荷包太粗糙,配不上自己,随手当成礼物转赠给江玉窈,还谎称是他娘缝制的。

只是他何时往里面塞过信?

“你少诈我!”何同春故作镇定道,“我从未给江玉窈送过什么信!”

“不承认?”江颂宜冷笑,“里面放了一页纸的策论,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要给玉窈送这种东西,但荷包是你的,你又识字,这总不会错吧?”

何同春:“……”

他心里暗道一声不好,那页纸该不会是杨氏这个蠢货放进去,而他没有发觉吧?

若真是这样就糟了。

江颂宜观察着何同春的反应,知道他此刻心中惊疑不定。

她没有给他细细思考的机会,步步紧逼道:“玉窈被你骗了二十七两银子,这钱要不回来,我们自认倒霉,我现在将她带回去,以后你我两家井水不犯河水!

若你占了便宜还得寸进尺,非要闹上公堂,那我只能拿出那张策论请人验对字迹,断了你的青云路!到了那时,你就只能做个平民百姓,在庭州这种苦寒之地过一辈子了。”

何同春:“……”

他眼中闪过一丝戾色。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江颂宜这番话确实震慑住了他。

他不能为了对付这几个低贱的罪奴,葬送自己的前程。

也罢,先暂时放过他们。

待自己考上功名,成了秀才,再弄死他们也不迟。

想到这里,何同春缓和了神色,上前拉住还在跟江家人撕扯的何母:“娘,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