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很难理解年轻时的学者到底有什么样的奇怪思考。
萨里伏将它收好就准备离开,但就在转过身打开窗户准备从高处跳下去的时候,他突然回头看向身后。
在偏室门外有孩子的哭声响起。
那哭声相当彷徨,还混杂着“妈妈”的叫声,看起来像是一个孩子在这风雨之夜走丢了。
影刃犹豫了一下,他本不该多事,这博物馆也算是非常安全的地方,即便是这孩子在这里度过一夜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如此劝说着自己,然后关上窗户面无表情的转身走向门口,就如变魔术一样在迈出偏室的时候,萨里伏已经用影精灵的秘法把自己伪装成了一名平平无奇的博物馆工作人员,就连服装都伪装的惟妙惟肖。
伪装,这是一名刺客必须掌握的技能。
“小朋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很轻松的就找到了那个缩在黑暗墙角里抱着头痛哭的人类小男孩。
那姿态像极了三十多年前自己在永恒裂谷的村庄里捡到潘妮和伯蒂时的样子,或许在更早之前,自己被楚门大哥在城外捡到的时候应该也是这样的无助和胆怯。
影刃上前蹲下身,用尽量温和的声音说:
“你母亲呢?”
“母亲不见了呜呜我想要在这里找到她.”
哭泣的小男孩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面无表情但语气温和的叔叔,他眨着眼睛说:
“叔叔,你为什么还没下班?”
“我本来马上就要下班了,结果听到了你的哭声,真是个小可怜。”
萨里伏很戏精的叹了口气,伸出手对那孩子说:
“跟我来吧,我把你送回下层,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半身人们将很多危险的收藏品堆放在这里,虽说不大可能出问题,但还是小心一点好。”
“嗷,好的,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那小男孩握住了萨里伏的手,跟着他走向下层的阶梯,在窗外的风雨飘摇的嘈杂声音里,小朋友语气怯懦的说:
“外面好黑!就像是在夜晚走路时看不到一点灯火,我不知道该往哪去,好像走到哪都是错的,没有了妈妈的带领,我一定会在这样的黑暗里迷路的。
我只能退回到了我之前在的地方。
我一直想要像自己曾经的朋友那样勇敢,但我做不到,我努力的模仿他但我永远没办法成为他。
我只能哭。
我是不是很软弱?叔叔?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因为我感觉你话里有话.”
萨里伏的语气冷了下来。
他甩开了这男孩冰冷的的手,后退了一步,在手指舞动中一把漆黑的影精灵之刃跳入手心,他看着眼前那用疑惑的目光盯着他的孩子,他说:
“你在精准讥讽我此时的处境吗?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你啊。”
那小男孩用畏惧的声音小声说:
“你没看到吗?我迷路了,在失去了妈妈和朋友的带领之后,我就不知道该去哪了,被困在这冰冷的世界里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甚至没办法假装坚强,只能用哭声掩盖我的懦弱
在每一个午夜梦回时都能梦到自己双手染血抱着朋友的场面。
我曾发誓要追随他,但我却杀了他
是我不够勇敢吗?
叔叔。”
“够了!”
萨里伏手中的黑刃在冷冽的呵斥声中刺向了眼前这个奇怪的男孩。
小主,
在利刃接触到他的瞬间,奴隶主阁下就心头一疼,在男孩带着惶恐的眼神化作流光消散的同时,他低下头看到自己的心口也在溢出鲜血,就好像那一剑跨越世界刺中了曾经的自己。
“唉,萨里伏·影刃”
一个沙哑的女人身影从四周那越发让人不安的黑暗中响起,在影刃的注视中一个有六只手臂的女人于黑暗里悄然现身。
她以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影精灵,她说:
“伤痕累累的灵魂,手握利刃的你,连直面自己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你”
萨里伏以一种惊愕的表情看着眼前这个投影,他失声说:
“蜘蛛女士.”
“叫我萝丝。”
那投影轻声说:
“在我抵达夏尔多港时,我曾以为我在这里会收获力量,但事实证明,命运于我总有偏爱,哪怕是在徘徊不安的夜里也能遇到一个迷途的旅人。
孩子,你已经走的太远了。
该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