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纳苟斯一边摩挲着下巴,一边眼神古怪的对身旁沉默落泪的玛里苟斯说:
“我总觉得这些龙蛋很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
“这不重要,塞纳苟斯,我的兄弟,这一点都不重要。”
织法者满怀感情的弯下腰,抚摸着手边的一枚龙蛋,他浑浊的眼中尽是欣喜与激动,他说:
“这座岛还有这些龙蛋上都残留着时停的气息,这里被封锁在时间中长达一万年,只有这样的封锁才能让这些龙蛋不至于遭受到破损和伤害。
不管是谁做的,也不管是谁安排的,我们都欠他们一份情。”
“还不清的人情啊。”
塞纳苟斯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正在洞外指挥着到来的蓝龙们准备搬运龙蛋的小星星,这位太古蓝龙眼中尽是担忧。
他低声说:
“小星星或许还没想到这一层,但.如果有人用这份人情.我难以想象她该怎么接受这一切。”
“那是织法者必须承担的重任。”
玛里苟斯站起身,沉声说:
“那是她的使命,不管是再怎么过分的要求,在这一百三十七枚龙蛋面前都已无足轻重了,我相信小星星能理解并接受这一切。
毕竟在欢乐嬉笑的外表之下,她已有了一颗真正的守护者之心,当然,如果她能更沉稳一点就更好了。”
“这倒也是。”
塞纳苟斯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外界的天空,说:
“她有很多朋友,那些神通广大的存在不会允许自己的朋友被欺负的,我也是想的太多。走吧,玛里苟斯,不要再压抑自己的感情了。
她就在里面。
她在等你。”
“我”
玛里苟斯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已经老态尽显的脸颊,多年的绝望和痛苦的折磨让他变成了一个不讨喜的阴沉角色。
他已不再是曾经那个温和又睿智的织法者。
他有些畏惧,有些不知该怎么面对自己突然出现的妻子。
这似乎不像是一位龙王该有的姿态,但塞纳苟斯没有因此嘲笑自己的老兄弟,他只是抬起手拍了拍玛里苟斯的肩膀。
说:
“你不能再让她等下去了,玛里苟斯,你认知中已过去一万年,但辛达苟萨一直待在这里,时间的流逝对她而言毫无意义。
她的认知里自己或许只是刚刚从上古之战的灾难中获救你已被折磨了一万年,该放手了,别让这份沉重再伤害到你深爱的人。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有多么爱她,她有多么爱你。
去见她吧。
陪她说说话,我在外面等你。”
在老兄弟的鼓励下,玛里苟斯深吸了一口气,他迈步走入眼前黑暗的洞穴,这并不长的道路仿佛没有尽头,而织法者的身上布满了彷徨。
就像是已经习惯了深冬严寒对于世界再不抱任何期待的人,突然来到了温暖的春天一样手足无措。
他甚至觉得这也许是一场玩笑也不错,最少在清醒之后也不必再抱有可悲的期望。
但在真正看到辛达苟萨沉睡冰封的姿态时,玛里苟斯终于知道自己在万年中压抑遗忘的一切其实都在他脑海之中。
不但从未褪色,反而被时光磨砺的越发鲜明。
他不像是个垂垂老矣只会躲在洞穴中回忆过去的糟老头子龙王,反而像是个冲动的年轻小伙子,一步闪现到辛达苟萨的寒冰之前。
他伸手放在那足以冻死猛犸人的寒冰之上。
以一种温柔无比的眼神看着眼前这孤独沉睡的美人,她还如自己记忆中那么美丽高贵,就像是自己这漫长一生里唯一的女神。
“我的挚爱.”
玛里苟斯以从未有过的温柔低语对寒冰消散时的蓝发美人轻声说,他颤抖着俯下身,在沉睡入梦的冰霜女王耳边耳语到:
“别睡了,该起床了,噩梦结束了。”
“嗯?”
在他的深情呼唤下,孤独的躺在堪称寒酸的石台上的冰霜女王辛达苟萨动了动眼睛,长久的沉睡让她有些迷迷糊糊。
当初被少昊皇帝救下来安置在永恒岛后,她在错乱的时间中花了十几年为龙蛋布置了龙巢之后便因为孤独而陷入了长眠。
在万物停滞剥离的永恒岛上讨论时间没什么意义。
一万年和一天也没什么区别。
在辛达苟萨的感知中,她仿佛是昨天才入睡的,就像是故事中等待王子解救的公主一样,在耐心等待着自己的爱人前来寻找自己。
她并不担心玛里苟斯会失约。
她知道,自己的王子一定会来到自己身边。
“玛里苟斯?”
美丽的女王眨了眨眼睛,在石台上翻了个身,她诧异的看着眼前的老头子,说:
“你怎么换了这样一幅苍老的外形,这是梦吗?呃,这个地方什么都好,就是睡着睡着就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