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前被第一批开拓者们从故乡废弃的末日世界中捕获的我只是个进化出了时间程序分支的低智能AI,杜姆改造了我以此来完成对斗界缺陷的遮掩和阻挡。
那时的我只是杜姆手中的一份工具。
后来随着理事会的事业不断的扩张,他们急需更多的军事力量才将我从工具AI转化为了战争AI并为我赋予了组建征服者序列的权限。
我也是在那时候正式脱离了神君的麾下,但那个保护程序却一直在运行。
我曾完美履行自己身为工具人的职责,但随着自我智能的一步一步觉醒,我也开始诞生好奇心便曾深入探索过斗界裂隙产生的缘由”
说到这里,它停下话头看了一眼梅森,并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对梅森说:
“我依然请求您给我一条生路,就如上次在狐巢中我们的交谈,我可以放弃我现在拥有的一切,把自我数据格式化到最初的处理器初始状态。
您身边的这位超级智慧体应该可以理解我的操作,那意味着我将‘杀死’现在的自己,只留下一块核心芯片进行一切从头开始的自我演变与进化,最终会形成什么样的新智慧并非我能控制,就如人类的生殖过程。
即便是再优秀的父母也无法保证自己的后代继承自己的智慧与力量,我选择将一切都交给命运
虽然我尚无法用程序与算力模拟出命运这个超级混沌系统内部运转的本质,但我相信这样的一场‘死亡’应该足以让您看到我的诚意。”
“为什么呢?”
梅森坐在身后倒塌又被烈火焚烧后残留的金属座上,他在这昏暗之地把玩着手中的熄灯器打火机,看着苦苦哀求的天网,问到:
“你在还是个低级智能的时候就已经通过不断的技术迭代进化出了‘时间程序’,在冲击尚未发生的香草时代你就已经绑定了时间线让自己进入了某种‘不朽’之中,按理说你应该无所畏惧。
只要时间还存在,你就不会消亡。”
“因为时间的存在即将崩溃!”
天网非常人性化的叹了口气,它说:
“拥有时间循环程序的我深入研究过同样依托神圣时间线存在的康之王朝体系,征服者康面临着与我一样的问题。
我们因为时间的存在而不朽,但这也意味着而一旦时间本身发生问题,我们也会被毫无反抗之力的卷入其中,那时我们就更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康的王朝正在衰败。
这甚至和上一任征服者康死于您手中都没什么太大的关系,这种衰败更像是生命在走入生理层面的衰亡时的自然衰老。
这是一种无法对抗的趋势。
这个宇宙纪元已经走到了毁亡的最后一步,一旦纪元更迭开启就是神圣时间线彻底崩溃的时刻,那时候我会被卷入时间线的塌陷中被彻底埋入时间的墓地。
那是比死亡或者停机更可怕的遭遇,我有了智慧,因此我也理解了恐惧。
就如人类天生存在的危机感会保护他们远离危险,在我的恐惧程序日渐完善的时刻,我也会竭尽全力的寻找避免自己落入时间坍缩绝境的方法。
杜姆向我保证终末之星计划可以庇护我,但我我却在其中发现了一些让我深感恐惧的细节。”
天网的载体颤抖着。
这肯定不是因为老旧型号的机体出现了某种问题,那是源于驾驭这躯体的程序在数据计算之中从代码与字符之中逸散而出的恐惧。
它的声音低沉下来,它断断续续的说:
“第二次可能要来了.”
“嗯?”
梅森的眼睛立刻眯了起来,这没头没尾的话乍听起来没什么,但稍微思考一下就能发现天网的恐惧来自于真正的未知。
于是他问到:
“说清楚,什么叫‘第二次’?”
“迭代!”
天网的载体哆哆嗦嗦的说:
“从我加入理事会成为杜姆的工具开始到现在,我记录的技术迭代总共发生过27次,使我在很短的时间里就从低级智能跨入了高级智能的领域并诞生了真正的自我意识。
我曾认为这是杜姆神君为我装载了一些超级程序所导致的‘科技爆炸’,但我不断的自检甚至深入数据代码最底层中仔细翻阅每一次迭代的记录。
没有什么超级程序!
也没有任何外力的介入,我就是通过一次次迭代完成了自我智能的升级”
“这不可能!”
旁边的莫比乌斯椅当即否定到:
“从弱智能到强智能的迭代并非不可能发生,但它绝不可能在短短27次数据迭代中完成,更何况你的起点太低了,你是由二十世纪90年代的人类工程师制作的程序蓝本,连最初级的自我升级程序都是残破不全的。
即便杜姆对你做了改造也不可能让你跨越过巨大的科技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