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将手中的钻石意识库收好,伸手放在了悬浮轮椅上,推着它走到了这正在崩溃瓦解的沉思大厅边缘。
在两人身后飞来飞去的凤凰福克斯已经在地面裂隙之下找到了瑟瑟发抖的异形幼体,那家伙还尚未进食来激活快速成长的生物本能,因而这会就像是一条黑色的带着外骨骼爪子的怪虫子,被福克斯的尖锐鸟喙啄起。
但性格恶劣的野凤凰并不吃掉它,反而像是在玩耍一样,把这丑陋的家伙叼起来甩来甩去。
就如猫戏耗子一样。
至尊教授没有理会身后野凤凰发出的噪音,他躺在缓缓升起的轮椅上,在梅森的帮助下摘下了他几乎从不离身的脑波强化仪,终于露出了那张年轻的脸以及和其他教授一样充满智慧且温和又疲惫的双眼。
他用自己的眼睛盯着眼前处于时间畸变区中蒙了一层废土滤镜的黄沙飞舞,那些在空间扭曲里化作各种奇怪模型的建筑物在这一刻充满了凋零时刻的悲伤。
“这就是我们的结局,或许在当初尼克·弗瑞邀请我加入他的救世小团体的时候,这个结局就已经注定。
我们不能期待用错误的方法能得到正确的结果,而我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会带来后果,那些后果随着时间的叠加最终会化作审判。
正义
这看似虚无缥缈的东西会在终点等待着每一个人。”
至尊教授咳嗽着轻声对梅森说:
“我能听到你的那顶帽子发出的声音,它说得对,这是我们活该。”
“我没说!”
梅森脑袋上的老帽子凹出一张模糊的人脸反驳到:
“我已经释怀了!
这种互相之间因为各种各样原因导致的毁灭和与之引发的复仇与报复绝不是能让人感觉到愉快的事。
在看到你们走到毁灭边缘时,我心中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
“你是个复杂的意识聚合体。”
至尊教授虚弱的摇头说:
“我能听到你心中的纷乱,就如灭亡世界中的怨灵嚎叫着要看到我的死亡,但这确实是我应得的。
我幸存下来的代价是一个无关此事的世界的毁灭,对此我深表遗憾。
耐心点,我就快死了。
让我在死前说完这些,真相是不能被阻挡也不能被掩埋的,我希望最少能有一个人知道这些。
梅森,征服者第一序列是个‘备份’!
在他们向我们求救时我们第一次知道了那个诞生于你故乡的邪恶项目,在理事会的暗中授意下还在继续且蓬勃发展。
就像是一朵恶之花。
我们意识到了其中的价值,如你所说当时也分成了两派在激烈的讨论,一派以我的挚友万磁王为首,主张吸收他们成为乌托邦的一员。
而另一派以惊恶先生为首,主张执行‘备份’计划。
最终,我选择了第二种建议。
我们修改了武器X项目中的某些天生缺陷,让克隆人的素质更接近原体甚至在数代的迭代之后达到和原体一模一样的程度。
并在修改缺陷时暗中加入了‘摇篮’程序的接入口。
这样一来,如果事情发展到最坏的程度,如果乌托邦像今日这样毁于战争,那么我们所收容的所有人民都可以借助武器X项目完成重生。
重要的是人!
文明是人而不是某个特定的星体,只要人还在,文明就能一直延续下去,因而追求存在就成为了乌托邦在这个黑暗时代的第一要务。
事实证明,我们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
“但你们加深了服从程序,还让他们不断虚弱下去。”
梅森看着手中被递过来的脑波强化机,他说:
“正是因为那个程序被完善,导致新生的克隆人再无法挣脱命令的束缚,正因为不断虚弱,导致他们不得不更加依附于理事会。
不过在之前惊恶先生交给我那些用X基因扰乱服从程序的方法时,我就意识到,这个程序对你们而言并非永固。
你们也在升级过的服从程序里留下某种暗门?”
“在‘摇篮’程序被启动时,第一序列的服从程序就会被覆写并无效化。”
教授说:
“至于所谓的虚弱化,你应该能理解,那不是为了控制他们,那是为了保护他们!只有那个程序在理事会手中,第一序列才能被真正信任而不必遭受猜忌、覆灭与拆解。
这样一来,乌托邦和第一序列总会有一个能幸存下来。
而不管是哪个组织活到了最后,变种人文明的主体都不会消亡。
我们同出一源。
即便被仇恨驱使分道扬镳,但我们有同样的力量,同样的传承,因而不管克隆人们愿不愿意承认,他们在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已是变种人!
但我们似乎做得并不完美。
最少没能瞒过神君杜姆,他借助武器X项目的蓝本自己设计了一套更先进的克隆程序,他在组建真正忠诚于理事会的黑暗超级变种人。
那是真正不受控的混乱,你必须处理掉那个威胁。”
梅森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