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渐带着余初阳按照册子上的地址,沿着巷子挨家挨户地找田庄里众人推荐的人家。
但身后总响起脚步声,跟着他走走停停。
少年一扭头,瞅见自己后面还跟着一撮人。
打头的婶子对上他的视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公子啊,我就是西面第六户的沈芬芳,你敲的门就是我家。”
沈以渐连忙闪身,让这婶子上前开门。
但还没等她把钥匙掏出来,被稻草将缝隙塞得严严实实的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条缝,穿着破烂衣衫的年轻汉子手里提着扫帚,探出小半个身子,满脸警惕地朝外看去。
然后,就瞅见张熟悉的脸。
“诶,娘!”还没等他招呼亲娘赶紧进门。
周婶子就抬起巴掌,糊在他脑门上。
愣头愣脑的汉子哎呦一声,捂住了脑袋。
然后,他就被周婶子推了进去。
周婶子将门开得稍大了些,乐呵呵地望向少年道,“推荐我家的,应该是走镖的小夫妻吧?”
沈以渐点点头,还从包袱里掏出间穿的发白的小袄子,连带着两包压缩饼干递给了面前慈祥和善的婶子。
“周婶子,这两块是压缩饼干,一块是田庄出的,另外一个是罗家夫妻俩额外给您的。这压缩饼干饱腹感极强,成年男子一顿吃一块就能饱,别吃多了。“沈以渐叮嘱道。
周芬芳连连点头,将信将疑地将这话记下。
旋即少年指着小袄子道,“他们还让我把这个带给您,说算是个信物。”
周婶子摩挲着熟悉的细密针脚,末尾处将线头藏在了里面,明显是自个做针线活的习惯。
而且这小袄子她也眼熟得紧,自家俩孙孙都穿过。
后来孩子长大了,穿不下。
她见隔壁小夫妻连帮衬的长辈都没有,针线活做的也很一般,就送给他们了。
没想到就因为这些旧衣服,他们惦念到现在。
有了好去处,第一个就想到自己。
周婶子心底念着他们的好,对着来接自己的少年也连连道谢,见对方急着去下一家,就拽着摸不着头脑的儿子送了他一程。
等俞木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家里头,刚打算嚷嚷几声,问娘为啥这么冷的天气还要把人送到巷子拐角处。
他就闻到股精纯粮食才会散发出来的香甜滋味,立刻将不哆嗦了。
“娘,这是哪来的吃食啊?!”俞木兴奋地奔到灶台旁,见媳妇手里捧着碗热腾腾的糊糊,在喂给娃娃吃。
原本没啥吃食,又冷又饿整日里昏睡的俩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