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我听过太多次,但是……”
她转过头粲然一笑,“你看我这不是活的很好吗?倒是你,如果再不招供,恐怕你母亲就要先不得好死了。”
范文博将拳头攥的更紧了,因为过于悲愤,他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颤抖。
“本官再说一遍,我……没做过!”
“是吗?”
宋辞转过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那看来是还不够,换根更粗的吧。”
……
老妇的惨叫声再次响起,范文博看着眼前的母亲,只觉得有东西在眼前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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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她再度昏厥,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了,什么都听不清了。
此刻万籁俱寂,他所能听见的,只有狱卒的回禀声,还有……宋辞的声音。
——“宋大人,她又昏过去了。”
——“拿冰水泼,泼醒了继续。”
“……”
“住手……我招,我招……”
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知道当他说出那句话后,眼前突然变得清晰起来,所有人都止住了动作,齐齐看向他。
“早这样不就好了。”
宋辞放下手中银针,轻轻勾了勾嘴角。“早点说,你母亲就不必受这些苦了。”
范文博听后并不言语,只一直盯着她瞧。
“宋辞,算你狠。”
良久,他突然吐出了这样几个字。
他真没想到,她身为宋璟的女儿、宋家的后人,居然那么狠。
他相信,如果他一直不招供,她真的会将他的家人、在他一一折磨死。
混迹官场多年,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固执又冷漠。
她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一个结果,一个她想要的结果。
……
听了范文博的评价,宋辞微微一笑,并不辩驳。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蓝底白釉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红色的药丸放进老妇口中,转头吩咐道:“你们两个去里面找一副担架来,将人抬出去后立刻去找平县最好的大夫,务必让人活着。”
“是!”
两人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将老妇平放在担架上,抬着就出去了。
这时,宋辞余光一扫又注意到了跪着的妇人和早已哭干了泪水的小孩。
“你们也一起去吧。”她淡淡道。
……
待人离开后,宋辞直接命人将桌椅抬到了最前面。
“说吧。”
闻言,范文博突然闭上了眼睛,他深吸一口气,待睁眼后将所有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之前的所作所为,还有严铭谨此次阻拦赈灾的计划。
记录供词的师爷起初还比较淡定,随着范文博的招供,他的面色越来越严肃,还未听至一半,便已经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没想到,他们居然如此丧心病狂。
想到如今江州的种种,想到他因为疫病死去的女儿,他整个人都微微有些发抖。
可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分心,所以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用微微颤抖的手将一切记录下来。
“本官知道的只有这些。”
“严铭谨为人严谨,无论何事都做的滴水不漏。所以,有些事情就算我有所参与也并非全知。除了这次商议赈灾时将所有人召集在了一起外,其他时候他都是一一召见或发密信告诉我们自己该做的事情,很少聚在一起。
宋辞听后面色微沉,“你再仔细想想,还有没有遗漏的事情。”
范文博摇了摇头,“对于我参与过的事情,我知道的只有那么多。至于其他的,他连知道都不让我们知道,怎么可能清楚!”
“有证据吗?”
“没有了。”
范文博摇了摇头,“所有往来的书信,在我来之前便已经全部烧了,所以……没有物证。”
“嗯。”
宋辞淡淡应了一声,脸上没有丝毫惊讶的神色,似是并不将这个放在眼里。
她侧目问道:“都记清楚了吗?”
“都记清楚了。”
师爷擦了一把额头的虚汗,将记录好的证词递给了宋辞。宋辞接过后大致看了一眼,确认无误后便让范文博签了字、画了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