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缨把了脉,忙道:“去取一捧炭灰,和着铭藤、金银花和甘草煎一壶水来先给公主服下。”
此时御医还没到,宫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该不该照做。
“我是九殿下的正妃,太医署医官,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宫人们这才恍然,忙照吩咐去煎药。
行刺的宫女还没被抓,就已经咬舌自尽,解药彻底断了线索。
“一群饭桶,养你们有什么用?救不了丹阳,本宫让你们都陪葬!”
“臣惶恐——”太医们跪地齐呼。
宋云缨站了出来,“母后,让儿臣试一试吧。”
太医令忙阻拦,“宋医官,你经验尚浅,此毒药凶险,你不要强出头。”
太医令是为了乌纱帽不肯犯险。
左右公主是被人下了毒,真有个三长两短也不是太医署的罪过。
若真诊错了脉、下错了药,整个太医署都难辞其咎。
皇后撇这白胡子老头一眼,“那太医令你来?”
“臣……臣学艺不精,此毒世所罕见,恐怕……”
“本宫瞧你是老糊涂了,净扯些没用的混账话。云缨是本宫的儿媳,本宫尚未开口,你倒先评判起来了。”
太医令头上冒汗,“臣该死,还请皇后恕罪。”
他嘴上告罪,心里却认为宋云缨自不量力。
一个跟着乡野郎中学医的丫头能有什么本事?
刚嫁入皇家就争着表现,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你们几个烧三缸滚水放于榻下,以汽蒸毒……”
“再将这几粒药丸随刚才煎服的药汤一起喂给大公主……”
宋云缨不打无准备之仗。
只因她知道,这毒药乃是千血株,用鸩羽、环蛇等数十种毒物的血提炼而出。
前世,丹阳大公主中毒一案牵扯颇广。
宋云缨从未放弃寻找真相。
她花费了五年的时间,寻访民间,查看古籍,才研制出解毒的药方。
此次进宫,她就已经将解药带在了身上。
大公主服下解药,脸上有了血色,生孩子也用得上力气了。
皇后见状连呼阿弥陀佛,“丹阳这孩子命苦,打小随本宫颠沛流离,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到了出嫁的年纪,又被皇上指婚给北夷。如今北夷被灭,她带着遗腹子回来,也是遭尽闲言碎语……”
屋内孩子的一声啼哭,打破了漆黑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