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进嘴里的面这下进出两难,嚼也不是吐也不是,舒烬包着嘴里的面抬起屁股就要挪位置。
屁股刚抬起来,对面一个老太太看见了舒烬。
对着别人灵堂吃早饭这事,怎么说都有点不礼貌,舒烬把面吸溜进嘴里后抱歉的点了点头。
挪到一边后舒烬回过神。
别人都在对着灵堂哭,怎么就她背对着所有人站在灵堂正中间。
老太太笑吟吟的,皱巴巴的皮笑的在眼睛处挤出了菊花似的褶皱。
舒烬揉了揉眼睛侧过身子往灵堂偷瞄了一眼。
孝子们仍旧哭的震天响,只是没有再看见刚刚的老太太。
自己又不是阴阳眼,一般来说是看不见这些东西的。
兴许就是看错了。
啪!
身后有人拍了拍。
张大勇站在舒烬身后,从口袋掏出一包没剩几根,烟盒都瘪了的大前门。
“小舒,你凤兰婶子就是这么个软性子,遭了这么多劫难一时半会她想不明白的。”深锁着眉头把烟点燃,眼睛虚眯着吐出烟雾之际舒展了眉头。
张大勇又吸了一口,手指夹着香烟才又开口道:“大年夜来家里吃饭吧。”
“没事张叔,我跟师父一块儿过就行,拜年我第一个去你家。”
舒烬语气轻快,说完立马开始吃面,不让张大勇再劝自己。
“倔脾气,跟你师父一个德行。”张大勇知道她不肯,笑着弹了弹烟灰也没再劝。
舒烬和张大勇就在门口站着聊天,等听到佘凤兰又扯着嗓子嚎的时候就知道是骨灰烧好了。
“小舒,你给你洪叔算算,那个日子适合下葬。”佘凤兰抱着骨灰盒,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腊月间临近过年,按理说那个日子都不适合破土下葬。
但过世的人也不是挑日子死的,该葬还得葬。
舒烬掐指算了算。
“后天吧。”
“不守灵啦?”佘凤兰又问。
“尸体都烧了,不用守了,尽快安葬吧。”
佘凤兰无神的点了点头,双手又把骨灰盒抱的紧了点。
镇子上回村的路没有汽车,都是自家开个摩托或者拖拉机来回走。
一般都是有开摩托的师傅在镇子上等着拉活,只是这会儿天冷了,开摩托的师傅少。
张大勇和佘凤兰赶上了邻村回去的拖拉机,刚好有个摩托师傅拉活,舒烬就没跟着坐拖拉机。
回村之前舒烬进了一趟超市,准备买两条烟。
舒烬也不知道什么香烟好,只是记得学校一个老师喜欢抽苏烟,那应该是好烟。
回到家两天屁股都还没在家里坐热乎,上次为了修合页的人字梯还摆在家门口。
舒烬换好合页上的螺丝把家里上上下下都打扫了一遍才歇下来。
天儿还早,舒烬想到从洪昌廉身上剜下来的肉还在身上,一股脑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可是大事,耽误不得。
从张大勇家借来一只公鸡,把引路的符栓在鸡头上,鸡眼和鸡脚上沾洪昌廉的血。
肉装好揣在身上,只要鸡不死,今天一定能找到尸毒在哪儿。
跟着公鸡走,渐渐走出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