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若菡不说话了,只呜呜地流着泪。
老太太安抚着她,而后对陈嵘道,“世子,菡儿自小被娇惯长大,她父亲早亡,也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教好。如今她小产受了打击,想来脾气更是不好,这些日子你受苦了。她是无心之失,你切莫放在心上。”
被老太太这样一说,陈嵘反而不好有情绪了。
他朝老太太施了一礼,“母亲言重。菡儿是我妻,她的苦,我自是明白的,何谈受苦。”
老太太深叹,“造化弄人,只道是造化弄人啊!若非这可恶的时疫,若非我菡儿运道不好,又岂会变成这样!这该死的时疫,偏偏便被我菡儿染上了!”
老太太抹着泪。
一旁的嬷嬷忙劝着母女二人,和丫鬟们一块将仲若菡扶了起来。
好不容易止了哭,丫鬟们端来燕窝给仲若菡。
这时,仲勋听闻仲若菡和陈嵘回来,也过来了。
陈嵘看到仲勋,却像是看到救星。
其实他极不爱与仲若菡一同来仲家。
不是不喜仲家。
他可以来仲家,与仲勋,甚至是与几个外甥小辈们交谈。
他不喜的,是与仲若菡一起来老太太这。听仲若菡与老太太聊家长里短什么的。
但对于这个身居高位且备受圣上器重,同样是读书人的兄长,陈嵘还是很敬佩,也愿与之交谈的。
特别是如今这个境地。
他与仲若菡在老太太这,无异于凌迟处死,很是煎熬。
果然,仲勋来后,坐下聊了会,便道,“妹夫与我去书房吧。此地留给菡儿与母亲,我们在这,她们到底是不清静。”
陈嵘巴不得,但还是得做个样子,看向仲若菡。
仲若菡摆摆手,“去吧。”
陈嵘这才起身,“那就叨扰大哥了。”
二人一走,仲若菡的眼泪,再次掉了下来。
这次,她没有哭诉,只哭着。
老太太见状,心疼不已,忙去拉她的手,“菡儿,莫再哭了。哭坏了眼睛可如何是好。”
“母亲,您为何要拦我。我命如此苦,我为何不能说。他陈嵘就是没有本事,否则又怎会还只是个区区五品小官!”仲若菡脸上的痛苦之色不似伪装,“即便小产之事不怪他们,那……”
“菡儿!”老太太拔高了声音,及时止住了她的话,既心疼又担忧,还有些恨铁不成钢,“菡儿,不可多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