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绩正要说点什么,只见几个东胡人俘虏,和之前被他们俘虏的石周曷晃,在汉军将士的推搡下,来到了棺椁面前。
“打开。”
???
李景绩心中更加迷惑。
侯君延这时候反骨出来了,打算投靠东胡人?
这也不对啊?
石周曷晃迷迷糊糊的抬起棺盖,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得下一刻棺盖里飞出来一个棋盘,直接把石周曷晃砸得荤七八素,当场死亡。
“手太顺了。”
刘恪一步跨出棺椁,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李景绩只觉得,脑子烧坏了。
这一幕看得相当熟悉。
之前在高州的时候。
皇帝就是这么躲在棺椁里装死,一棋盘阴了乞颜真,又骗过了乞颜思烈,从而大破东胡大军。
可现在.
先不说这石周曷晃,本来就是俘虏吧,你这诈死.应该是诈死?
那你诈死,是想骗谁?
东胡人骗不着,自己人也骗不着,骗鬼呢?
“陛下.”
李景绩实在不解,想要上前询问。
刘恪却是没有作答,反而抬头看了看天色,嘴中喃喃道:
“天”
“天?”
李景绩也是抬头望去。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已是一片漆黑,乌云滚滚,伸手不见五指。
雨势变得比之前,更加凶猛,天空仿佛破了个大口子,裂了开来。
密密麻麻的雨水,像师锥子般,狂砸下来,凿在大地上,发出连绵不断的声响。
仿佛要将世界,淹没在这场暴雨中。
——
“军师,将军阵亡了!”
刘宾坐守在太守府中。
伏兵正是他调度的。
本以为调动伏兵,击破侯君延所部兵马,石周曷聪再巡走堤坝,击破其他汉军,便能保证长沙郡不失,水攻之计无法凑效。
没想到侯君延确实有些能耐,两万兵马,大劣势,竟然硬是能在四万伏兵之中,撤回大营。
而且出巡的石周曷聪,还踏马直接阵亡了。
现在长沙郡中,就有些缺少可用之将了。
不过刘宾也没有多少担心,就领兵来说,他的带兵能力也不差。
除却武力不如那些军中将领,也没的说。
守个城,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不急不慌的问道:
“是那刘雉儿亲临了吧?”
“正是。”
副将拱手道,眉宇间多了几分忧愁。
尽管大局上看,他们占据了上风。
但凡是牵扯到汉帝,他们这些东胡人,总会不由自主的,把自己带入到下风中去。
只要和汉帝对阵,东胡人就没有上风,就算以天下打一城,那他们也永远是占尽下风。
“哈哈哈!”
刘宾哈哈大笑,宽慰道:
“来了也无妨!”
刘宾对自己的智计,还是有些自信的。
虽说折损了一个石周曷聪,可他也成功破解了汉军的水攻之计。
就算刘雉儿亲自来到了长沙郡,又能做什么?
东胡人的兵马管够,不仅野外有四万大军屯驻,城内也有兵马。
还有坚壁清野之策,无限拉长了汉军的补给线。
穴攻?
刘雉儿确实是穴攻方面的大家。
但交州中长山之战,几乎可以作为后世游玩景点的经典穴攻战,就摆在眼前。
但凡与汉军作对,都会提防一手穴攻。
而且石周曷聪生前,在加固城防,防止水攻的时候,就同样查漏补缺,检查了容易被穴攻的地方。
现在的长沙郡城,除了没有猛男之外,说一句固若金汤,也不为过。
“看来那刘雉儿一直称病,就是为了轻车简从,白衣渡江,偷渡长沙郡以水攻夺城。”
刘宾笑了笑。
那汉帝向来不当人,用些阴谋诡计,这次被识破了吧!
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白衣渡江配合上水攻,一旦成功,确实会引发大危机。
而且在这之中,汉帝的用人,也是相当之妙。
汉军主力全力攻打武陵郡,同时让李景绩、马括这两个菜鸡攻打零陵、桂阳二郡,大大麻痹了这两郡的守军。
孟封这个本来能够排上用场的内鬼,甚至根本没让汉帝多看一眼。
直接拍了个完全不按常理动兵,甚至还敢违抗军令的侯君延领兵,从而夺取了零陵郡。
“只差一步,若是我没有亲自来长沙郡,石周曷聪多半看不出水攻,到时候荆南可就丢了。”
刘宾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这次他也只是打了个信息差。
如果汉军知道在长沙郡的,是以智谋见长的他,而不是石周曷聪,只怕也不会如此匆忙,用这等求快的计策。
稳扎稳打之下,以他之能,也会很难受。
“你去稳固城防,咱们以不变应万变,只需固守即可。”
“同时也要派出哨骑,时刻警惕汉军再度修筑堤坝。”
刘宾没有大意,依然充分调兵遣将。
现在长沙郡唯一害怕的,还是水攻。
近些日子的雨天,确实多了些。
如果再让汉军找着机会,偷摸着修筑堤坝拦截江水,配合上暴雨,还是有那么一点可能,强行来水淹长沙。
“应当不会出意外了。”
刘宾松了口气,接下来,汉军见着事不可为,多半会选择退守零陵郡。
死了石周曷聪、石周曷晃,丢了零陵郡,但守住了荆南其他三郡。
在汉军来势汹汹的北伐之下,能做到这个地步,应该能说很不错了。
毕竟得考虑到对手的恐怖啊!
刘宾已经算到了人力的极致,理论上来讲,是绝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那副将领命下去时,忽然神神叨叨的看了眼窗外,立时颤了颤:
“军师.这天色,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