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虞心里很清楚,选择一,她喜欢湛淮晏,不舍得去父留子,那就听湛淮晏的,毒杀了湛淮玦。
然而,她一旦毒杀了湛淮玦,作为湛氏血脉的湛淮晏,就会被朝臣推上皇位。
到时候她一个女子,手里的权力只会被湛淮晏拿走,就算她不愿意,也只能给对她势在必得的湛淮晏做皇后。
她不去父留子,就等同于她白忙活一场,到头来给湛淮晏做了嫁衣,让湛淮晏夺回了皇位,叫湛淮晏坐享其成。
选择二,只要湛淮玦活着,她狠下心对湛淮晏去父留子,她就能临朝听政,以后让儿子继承皇位。
贤妃给她分析好了,她面前的两条路。
前者,她失去权力,得到情爱,居于后宫为湛淮晏生儿育女,靠着男人的情爱而活,把自己的一生都赌在一个帝王身上。
后者,她杀孩子的父亲,抛开情爱,得到了权力。
无论她选择哪种,贤妃都赞同支持她。
宋令虞没在贤妃宫里用晚膳,往常一日三餐都来瑶华宫报到,最多能忍受跟她分开两个时辰的湛淮玦,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次都没来过。
宋令虞就亲自去乾清宫找湛淮玦。
御书房里灯火通明,这么晚了,湛淮玦还在跟臣子们议事。
宋令虞要是过来,那根本不用通报。
今晚她却被张总管很恭敬地拦住。
宋令虞站在寒风里等了一刻钟,几个臣子从里面出来,对待皇帝一样给她行礼。
之后湛淮玦亲自来迎她。
“让你等了一会儿,冷不冷?”湛淮玦大步朝宋令虞走过去,握住宋令虞的手包裹在他宽厚的掌心里。
只是男人那手,很冰冷不说,且是潮湿的,显然是出了虚汗。
宋令虞看了又看湛淮玦,男人的脸色很苍白,平日风情的桃花眼里布满红血丝,银发又多了一些。
“什么事劳驾卿卿亲自跑来一趟?”湛淮玦把宋令虞带到御书房,让宋令虞坐在他的椅子上,他则站在那里。
平日,奏折都是先送到宋令虞的宫里,湛淮玦一般不会批阅第二遍。
只是这几天湛淮玦没去瑶华宫,宋令虞批阅过,就会再送来乾清宫。
按理说书案上应该有很多奏折,但只有一本放在眼前,还像是临时被翻开的。
宋令虞蹙眉,应着湛淮玦,“我没什么事,就是想攻玉了,来看看攻玉。”
还有一个大臣在,是贤妃的父亲、如今的丞相,他是宋令虞一手提拔上来的,自然以宋令虞马首是瞻。
王丞相给宋令虞行过礼,就站在一旁候着。
宋令虞说着想皇上,但她如今手握着朝堂大半的朝政和权力,她的语气和姿态,跟过去完全不一样了。
然而她一个“想”字,她主动过来,就足够让湛淮玦欣喜。
湛淮玦不顾臣子在场,就单膝跪到宋令虞面前,双臂抱住宋令虞的腰,脸贴过去在宋令虞的小腹上蹭了又蹭,依恋深情,“卿卿只是想我了,不用劳驾自己来一趟,传我过去就好了。”
王丞相瞪大眼,手用力抚着发痒的喉结,背过身才没有让自己因为震惊而咳出来。
虽然知道皇上深爱贵妃,但世人眼里嗜杀冷血的暴君,在贵妃面前竟然是个小娇夫,谁敢信?
“议事结束了吗?传晚膳吧,我陪攻玉一起用膳。”宋令虞站起来,拉着湛淮玦往膳厅里走。
湛淮玦的身躯不可察觉地晃了晃,乖乖地让宋令虞牵走,喊着王丞相,“今日王丞相辛苦了,陪朕和夫人用完膳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