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正是沐春。
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应到有人将要轻生,上一次这样的剧痛还是因为丁家俊打算殉情,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一年,但是这样的感觉每一次出现,沐春都好像死过一次一般,万般煎熬。
自杀这样的事,只要他察觉到蛛丝马迹,就决不允许。
任何宗教思想都不可能改变他的执念,只要想死,决不允许。
沐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执着,或者说他只是厌恶自杀,厌恶自杀的人。
厌恶自己的病人是可耻的,身为一名医生,这样的念头并不光彩,但是沐春真的厌恶,他厌恶所有形式的自杀。
突然,心脏恢复正常运动后,沐春喊道:“这里禁止跳楼。”
男人踉跄着挥动双臂,仿佛一只在台风中扑腾的小鸟,随后为了保持重心,男人不自觉地后退,现在,他离开死亡和生存的边界多了足足半米。
这里怎么可能有人,也许是鬼?
我已经跳下去了吧!
“我说,你真的是个很麻烦的人啊。”沐春双手撑地,也不管地上不干净,几乎体力耗尽一般坐在地上。
乌云低压,夜色并不明朗,天台上没有照明灯,两个男人又都穿着黑色上衣,谁也没能看清对方的样子。
“你又是什么情况?莫非也是来跳楼的?”跳楼的男人哈哈笑了起来,真好笑,没想到跳个楼还能撞衫。
“你占了我的地方,我每天来这里练习跳楼。”
“说什么鬼话呢?练习跳楼?这玩意能练习的吗?跳下去还能活?”男人没好气地回答,这会别说是跳楼了,他甚至都想不起来那个令他肝肠寸断,心如死灰的女人,可是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一切,他还在纠结为什么自己没能跳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