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春实话实说,“这也是我还在想的问题。”
“你们说的跑跑跳跳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突然像跳舞那样子?”
司机忍不住问道。
“有点像,但又不完全是。”张文文礼貌地回答。
“你们二位是医生吧。”司机又问。
“是的,怎么了?”
沐春一言不发,张文文倒是高高兴兴地和司机聊了起来。
从沐春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司机的侧面,肤色偏暗沉,应该是50岁不到的样子,但看起来比同龄人可能要老一些,双鬓花白,带着整洁的白手套,双手严格放在方向盘上,一路上也没有说话,现在却突然开口。
“最近我跟我老婆出去散步,就是吃好晚饭在小区附近走走路那种,然后我就发现我老婆走路的样子怪怪的,好像边走路边跳舞的样子,不过不是医生们刚才说的那种蹦蹦跳跳,我老婆就是那种,跟跳广场舞一样的,走路交叉,双手还扭动着。”
“她本人怎么说的?”
沐春问道。
“啊呀,我上班忙,也没有时间多问,正打算这几天问问她,不过啊,昨天出门散步好像这个动作又没有之前那么夸张了,之前那个我还以为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走路都歪歪扭扭的了。”
张文文转过脸看着沐春,沐春沉着地点了点头,“如果有时间的话,带您太太来医院看看吧。”
“啊?”
听到医生说带着老婆到医院看看,司机一下子紧张起来,想要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又好像害怕知道,复杂和矛盾的心情顿时充满了车厢。
“是身心科对吧。”司机犹豫了好一会,终于找出一句合适的话。
“是的,花园桥社区卫生中心,就是我们现在去的地方,身心科在五楼,我姓沐,沐春。”
“好,好,我记下了,记下了。”
司机轻轻咳嗽一声,身体左右移动了几下,好像在调整座位。
他没有坐的不舒服,他只是以此来缓解心里的焦虑。
张文文跟着沐春一路小跑进了医院,走到二楼时,正好遇上刘田田。
“沐医生,你总算来了。”
“嗯,那位家属还在院长室吗?”沐春沉着地问。
“在的,态度很不好,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楚医生都快哭了。”
“思思要哭了?”张文文自来熟地说道,其实,他和楚思思并不熟。
“张博士也在啊,楚医生这次可真是莫名其妙了,沐春医生快去看看吧,我还有事先下楼了。”
“门诊室有两件白大褂。”沐春对张文文说完,张文文立刻明白沐春的意思,嗖一声往五楼跑去。
沐春则走到院长室门口,敲了两下门。
开门的是楚思思,两眼红通通的,看起来真的是要哭了。
“没事了,别紧张。”沐春贴近楚思思的耳朵小声安慰了一句。
看到沐春的楚思思,立刻多了几分勇气,就在刚才,她已经觉得自己都快完全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位是身心科主任医师沐春,”贾院长向沐春介绍了坐在沙发上的女子,女子朝沐春点了点头,完完全全地不情不愿。
“你好,和我说说情况吧。”
沐春坐到沙发另一侧,身体前倾,看起来友好又礼貌。
女人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好是弄错了,但显然肯定不是弄错吧。”
坐在沐春面前的女人今年28岁,她是来楚思思的,因为她在丈夫的医疗保险卡上看到了花园桥社区卫生中心的治疗记录,而记录的内容是夫妻情感沟通,没有其他检查和药物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