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色已经昏暗,盛宅内亮起一盏盏灯,寿安堂里,盛老太太坐在主位上,端着一碗梨汤,一勺一勺的喝着,没有搭理盛紘。
盛紘坐在左侧下首的位置,说了好几句话,见老太太一直不理他,小心翼翼的看她的脸色。
房妈妈端了一碗梨汤进来,“主君,也给你端了碗梨汤。”
“谢房妈妈。”
盛紘起身恭敬的接过,把梨汤放好,顺势跪下认错。
老太太阴阳怪气的刺了他几句,说了几句往事,又劝他要注重嫡庶尊卑,不能乱了规矩。
本就是庶子的盛紘听了心里有点不舒服,直接转移了话题,将错都归在了仆人身上,袒护林噙霜。
盛老太太意识到了什么,缓缓吸了口气说道:“我这番话的意思,你是真不知也好,又或是,不肯接我的话也好,我都不管了。活生生两条人命,有些话,拼着得罪你我也要说了。”
“母亲说什么话,儿子一概是依从的。”
盛紘头微低着,看上去一副恭顺的样子,眼神却没什么波动,十分敷衍。
老太太心里也明白他是什么德性,懒得看他。
没有血缘关系的母子俩一番言语交锋,林小娘手里的掌家钥匙对牌又回到了大娘子手里,还确定了明兰的去处。
原本盛紘对于老太太抚养明兰很不满意,一再推拒,想要让老太太抚养墨兰。
就是这么光明正大的偏心,可到底是老太太技高一筹,提起了盛紘最关心的仕途,这一下子什么林小娘、墨兰的,全被盛紘扔在脑后,这些哪有他的仕途重要。
“是儿子浅薄,还请母亲多指点。”
盛紘这次真心实意的行礼,对老太太恭恭敬敬的。
王若弗顺利拿回掌家钥匙对牌,加上林小娘因此事被盛紘冷落了,这几天一直留宿在她屋里,两人仿佛回到了当初刚成婚时的浓情蜜意,王若弗高兴不已。
可没过几天,盛紘就在林小娘的哭哭啼啼的辩解之下心生怜惜,又开始去林栖阁留宿。
王若弗气的在屋里砸东西。
“两条人命啊,就换了那个贱人被冷落这么些天。”
她还以为林栖阁的失宠了,到了汴京就可以把人发卖掉,好好出一口恶气。
结果一转眼,林噙霜又复宠了,依旧在林栖阁里好好的当着她的宠妾。
“大娘子息怒,那人惯有一张巧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左右她只是一个妾,一个玩意罢了。”
刘妈妈看她怒气未消,又劝说道:“大娘子别想这些杂趁事了,不日全家老小就要出发去汴京,处理好这事才最要紧。”
王若弗来回踱步,一抬眼看见石韫坐在一旁悠哉悠哉的看着书。
发现自己在孩子面前摔摔打打的发脾气,她脸上有点挂不住,“如儿,你怎么在这?”
石韫无语的抬起头,“这是在我屋里,我还没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呢。”
“我真是气糊涂了。”王若弗一拍脑门,“我来给你送女使,你现在身边就四个喜伺候着,在扬州还成,去了汴京,那就不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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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挥手让门外的两个女使进来,“这两个,一个是我给你的,叫彩佩;另一个是老太太给你的,叫翠屏。”
“奴婢彩佩/奴婢翠屏,见过姑娘,姑娘金安。”
“你们两个以后在姑娘身边好好伺候着,万事以姑娘为先,若敢生出什么小心思,有你们好果子吃。”
“奴婢不敢。”*2
王若弗敲打了一番,就让两人退下。
“这两个女使你先使唤着,若有不妥当的,跟娘说,再换一个。尤其是翠屏,她虽是老太太送来的,但若有不听话的地方,你只管跟娘说。”
听到她特意点出翠屏,好像对老太太有点不满的样子。
石韫回想了一遍原主的记忆,亲娘多年来没怎么去过寿安堂,一副敬而远之的样子。这个时代讲究的晨昏定省,给婆母请安,也没见她去过。
这要是换成其他人家,早就闹翻天了。老太太也没说什么,反而放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