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对赤夜央赔笑道:“他就是有些木,绝没有忤逆的意思的。”
“他什么身份?要你替他说话?”
赤夜央的脸更黑了些,姜燕燕撇撇嘴,对浮生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遵命出去。
她此刻心里有些堵,方才赤夜央免了浮梦行礼,倒叫她忘了,这可是喜怒无常的小暴君,对他来说,心血来潮时可以给婢侍一个恩赐,心情不好时一个侍卫的命也能如同草芥!
照她的性子,很想冲他两句,但又恐他恼怒之下会不分青红皂白累及浮梦和浮生,便顿时又没了顶撞的勇气。
赤夜央见她垂着头不言语,而浮生也已经出去了,冷哼一声,将她放到了浮梦的床榻边,随即转身走了。
碧玉见她们有话要说,便也识趣地告退跟了出去。
待房内只剩下姜燕燕她们两个人,浮梦一下子抓住了姜燕燕的胳膊,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姜燕燕暗呼口气,挤出个笑容,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冲她摇摇头。
许是舟车劳顿,浮梦看上去还有些虚弱,脸都瘦了一圈。姜燕燕看着心疼,拉着她好一番嘘寒问暖,反复叮嘱她好好用药休息,又将自己如何从猎场脱身的捡了要紧的跟她说了下,俩人都绝处逢生,又心系对方,如此絮絮叨叨地说了老半天,浑然不觉时光流逝。
直到惊觉外头天色已暗,姜燕燕才在千叮万嘱中准备离开。她正要喊碧玉,外头已有脚步声响起,她一抬头,便见赤夜央走了进来。
他又将她拦腰抱起,二话不说,便往外走。
姜燕燕有些咋舌,难道他一直就在屋外?
她连忙将方才与浮梦的对话又在心里过了一遍,幸好幸好,没说他什么坏话!
只是这抱过来抱过去的,她实在有些不自在。
好在次日赤夜央便开始去上朝了,她起床的时候他早已离开。然而还没等她自在起来,便被抬进寝殿内的辇舆给惊到了。
还没等她尴尬婉拒,四个侍从齐刷刷地请她上辇,还带了赤夜央的原话:“要是让侧小王妃累着腿,属下们的腿就别想要了。”
姜燕燕只好一脸生无可恋地让侍从们将她在没隔几步路的耳房与寝殿间抬来抬去。而对赤夜央,她还得昧着良心谢恩!
这苦水在她心里积聚,却没个地方吐出去,她与浮梦聊天的时候,侍从们就在外头候着;华世安虽说隔三差五会来为浮梦看诊,但都是在她回寝殿之后才来的,根本碰不上面;她也不可能与莲酥说这些,一时憋闷得很。
起初她还琢磨怎么变着法反抗下,对淳于妁的叮嘱总是左耳进右耳出,倒将莲酥累得团团转。不过莲酥毫无怨言,如在秋猎营帐时那般,始终尽心尽力伺候着,随叫随到,倒弄得姜燕燕有些看不懂她了。
这么折腾了几日,直到有一日,淳于妁终于忍不住对她明言:“侧小王妃似乎并不想治好脚伤,便是神医也难为,不如早日回了小王君,免得小王君迁怒。”
姜燕燕这才惊觉自己什么时候竟与这黎宫中人一般,为了出口气竟不顾旁人了!
蝗灾还在荼毒百姓,赤夜央就快要去赈灾了,出了闯猎场那档子事,届时总不能让浮生一人跟着,她的脚伤若是不能痊愈,赤夜央定不会让她跟着的!
姜燕燕心里直骂自己糊涂,自此对脚伤上了一百二十分的心,淳于妁的医嘱句句落实,处处配合,还真心谢她点醒了自己,倒弄得这位冷面女医官脸上染了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