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呼出一口气,嫌弃地把人推开,对外道:“来人,送她去厢房休息。”
守在门口的护卫叫来两个沅月楼的小厮,把千红拖走了。
贴身护卫从外头把门重新关严实,徐平才开口:“大哥,如今钱庄都开下来了,您为什么还住在沅月楼?”
庞老板:“如此,外人才会觉得我们和鲍老板亲厚。”
“可是这样整天被他盯着,万一有什么疏漏?”
“就是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所谓灯下黑。他的人在看我,我的人也在看他,反正这些时间看下来,他就是个狗仗人势的草包,带出来的也都是些草包,对我们没有什么威胁。今天他布置在左右的耳目已经被我们的人灌醉了,呵。”
“如此便好!对了,您不会真想让这个蠢妇再回去找那个泼妇吧?”
庞老板笑:“自然不会,你都已经把她身边的人都剪干净,何必再惹麻烦?只是想先问问你娘子,看她是否知道什么内情,好省点力气。”
徐平皱眉摆手:“什么娘子?不过是鲍宝山丢掉的破鞋,外头看着万紫千红、里面空空如也。”
“这么说,你对她全然无意?”
“比起她这样的蠢妇,小弟更爱钱财。只要这把成了,回头什么绝色娶不到。”
庞老板点点头:“也好,你既对她无意,回头脱手的时候更干脆。那你觉得那个姓柳的怎么样?”
徐平摸着下巴笑起来:“泼辣、嘴毒,小弟喜欢!”
庞老板哈哈大笑:“那你演得当真到位,不知道的都该以为你是真厌恶她!”
徐平:“干咱们这行,靠的不就是这门功夫么?不过,我听她话里话外好像更喜欢大哥您这样的,不如这回由大哥出马探她一探?”
庞老板:“还不到我出手的时候,且先看她是什么路子。如果她所谓的生意没多少赚头,那就没必要节外生枝。如果值得出手……咱们再定。”
徐平:“要我说,多半没什么搞头。咱们钱庄原先一天入账三百两,限额之后反倒涨到五百两,这才两个月不到已经入账三万两,扣去返还的利息还有两万多两,她得是做什么生意才能跟咱们钱庄比?我觉得她多半就是泼辣爱显摆,兜里有三分便要往外说七分,里头未见得有多少真货。”
庞老板:“嗯,已经派兄弟去探路了,先等情况。京城有钱人多、达官贵人更多,咱们虽然已定好千红这个退路,但该慎重的还是要慎重,有些官贵的钱最好别收,否则不一定能放过我们。”
徐平:“晓得的,每笔账都有数,不该得罪的人绝不得罪,肯定在收网前把该退的都退还给他们。”
庞老板点点头:“这就好。比起他们,那种有钱无势的就比较好对付,像柳飞鸿这样的,能吃多少吃多少,反正也没人替她们做主,钱没了也就没了。”
徐平:“柳飞鸿背后不是洛承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