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族皇子的房间外,两个侍从交头接耳,表情很是不自在的样子,他们的皇子殿下扛回来的那个人虽然戴着面具没人认识,但是他那把剑,可是令一路上的海族人都吓出一身冷汗。
裂炎涌,蚩尤所铸冰火双剑的其中一把,既然都看见了裂炎涌,那被扛回来那个黑袍男人不就是……
若是让皇后知道子渔私自做主把他给扛回来放在房间里养伤,还弄来不少灵丹妙药,恐怕这皇宫里要掀起轩然大波了。
姜焱凌穿着单衣,脸色苍白,靠在子渔的床头上,活像个不知道被他从哪救回来的病秧子,子渔就坐在房间另一头,用那神界赐给他们海族的炼丹炉在炼制治疗姜焱凌的丹药。
卧室里一股药味儿,姜焱凌看着子渔这和他的好徒弟头发颜色一样的红色床帐,正准备嘲笑子渔,却被药味儿呛得咳嗽了几声。
“你非得在卧室里熬药吗?”
“除了我,别人都当你是将来的灭世魔头,让母后看见可就糟了,你将就一下吧,若不是我海族的灵丹妙药,你这会儿根本醒不过来。”子渔回呛道。
“哼。”
沦为病号的姜焱凌有点不服气,道:“你们禁地里那东西威力还挺大,我差点都没控制住。”
“还挺大?”
子渔嗔道:“那可是我海族历代先祖的神魂,爆发出来能令方圆万里的生灵灰飞烟灭,你能控制住那威力就已经令人震惊,居然还没死,应该和你如今水火双修的功法有关系。”
“凝冰剑意在我运功之时护住了我的心脉,不必担心烈焰反噬,可以毫无顾忌地发挥九幽地火的力量,呵,挺好。”姜焱凌道,话语间却有些失落,似乎提起某样东西,令他想起了某个人。
那个不久前把他当成搞破坏的恶人,用剑指着他的人。
“只不过你的恶人人设维持的太好了,好的无可挑剔,居然所有人都无一例外地认为是你要毁我海族圣物——被她用剑指着的感觉,不好受吧。”少年一番话,戳着姜焱凌的心窝子。
“习惯就好,她这么做是对的,也只能这么做,人族团结一致未来才有希望,即便是……团结一致地恨我。”
子渔拿过来一碗汤药,道:“先把这个喝了,丹药还得再炼一会儿,很苦的,但是对你伤势很管用。”
姜焱凌拿起这碗汤药,一口喝了下去,居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那可是子渔从小尝过的最苦的汤药。
看着少年诧异的眼神,姜焱凌把空碗递过去,道:“怎么?”
“你……是没味觉了吗?”
“要压制走火入魔带来的心神动荡,最好的办法就是心如止水……无惧无怒,无喜无悲,甚至是,麻痹五感。”
“五感迟钝,心神就不会动摇。”姜焱凌说的云淡风轻,仿佛这种事他早就习惯了。
五年了,再怎么不愿,也该习惯了,这么长时间也走过来了。
“你封情锁爱算了。”子渔呛道。
没有几个人知道,姜焱凌的白天是如何难熬的,他只有晚上那几刻钟用凝冰剑意缓和心脉伤势,其他时候,全靠意志硬抗心火动荡。
这也是子渔为什么有时候会怀疑他早就疯了,毕竟,他是在没有任何保障的前提下,和内心最原始的兽性和欲望做斗争。
若不是亲眼所见,子渔都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扛下来了。
穿着一身暖黄衣裙的鳞儿突然进屋,拿着一些子渔让她偷偷去拿的药材。
她把药材放在外面桌上,走进屏风内侧,看姜焱凌此刻醒着,道:“大哥哥你醒啦,你现在身子虚,最好再睡一会儿哦。”
听到被海族人称呼大哥哥,姜焱凌笑了一声,道:“你若知道我是谁,绝不会如此关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