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焱凌已经走了许久,剑萝还是吓得脸色惨白,大口喘着气,她刚才差点死在她从小仰慕到大的大英雄手上,一时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子渔跑到剑萝面前,抱着她的脸,看着刚才被剑指的部位,虽没有伤口,但心有余悸,紧紧抱住了她。
“还好,还好,你怎么不知轻重,就这样冲出来帮我挡呢?”子渔颤声道。
他和剑萝以共情咒连接着灵魂,若是剑萝死了,他会生不如死,痛苦一生的。
“我师父他刚才……”剑萝一开口,便流下一滴泪,又是害怕又是委屈的。
她没想过自己会是这么个死法。
子渔温柔地抚着她的红发,道:“还好,我两年前让老姜去昆仑山上呆着是对的,若是他没和瑶光姐姐有这么深的羁绊,刚才她一哭,老姜定是醒不过来的。”
这逆转七杀星命格的唯一办法,居然真叫自己蒙对了。
……
杜瑶光盘坐在祖师祠堂内已又过了不知几天了,她此时憔悴面容已变得容光焕发,一头乌黑长发也变得光鲜亮丽起来。
身上的衣裙,虽一直是从千刃峰归来时那套,到处是被剑气切割的破损的青色衣裙,但里面的伤口已然恢复如初,雪白细腻的肌肤,就像完美无瑕的白玉一般。
环绕着她的青光,渐渐回到了青玉缚的剑柄之中,她微睁双眸,发出如神女般的青光。
这段时日,青玉缚的剑柄中所含的不知是何方神仙留下的神族灵力,总是时常护着她,也许,这是玄虚特地留给她的最宝贵的东西吧。
杜瑶光闭关修复经络这几日,几乎自闭视听,五感十分薄弱,此时突然恢复,居然听到祖师祠堂外,除了瀑布潺潺的水声,还有隐约的金属交锋声和喊杀声。
她微蹙蛾眉,仔细又听了一下。
突然,她感受到了昆仑山上笼罩着浓烈迫人的妖气,宛如一支大军。
……
八部妖王之中,除了那两支妖王折在南疆的部族,其余四部老牌大族和姳奚新请出山的两只资历颇深的妖王,此刻已经攻破了桑禹道上的守山阵法,冲入西王峰上对着弟子们大开杀戒。
一只尖嘴猴腮生着黑色毛发的妖王,手持一根古铜色铁棒,力大无穷不说,普通弟子的佩剑根本砍不动他的身体。
而另一只墨绿皮肤,头生麒麟角的妖族,体形瘦长,面孔像个文弱书生,杀人手段却是残忍无比,手掌中招出的藤蔓,刺入肉体,吮吸血液,不到片刻就将人吸成干尸。
怀年将艮山剑插入地下,升起一道岩石壁障,却被那铁棒一击打碎,那棒子从八尺长度一下伸长到五丈,冲着怀年面门袭来,怀年举剑抵挡,被震得双臂发麻,向后飞了十丈,吐出一口血来。
怀隐看向那尖嘴猴腮的妖王,瞬间认出了他,大叫道:“子空长老?!你不是随唐长老去天竺求佛问道了么?怎如今……”
“哼!小儿休要胡诌!本王乃东海石猴,五百年前人妖两界谁人不知本王名号!小儿,我念你我在戊虚国一面之交,一会儿给你留个全尸!”
那墨绿皮肤生着麒麟角的妖族,手中藤蔓瞬间抽干了苍谷长老和数个苍阳阁弟子的血液,几具干尸被他扔在地上,露出戏谑的面孔,道:“石猴兄,好汉不提当年勇,五百年后,早就没人认识你了!”
石猴冷哼一声,道:“血麒麟老兄,你也别五十步笑百步,你当年堂堂天妖皇,如今不也没人认识么?!”
昆仑派诸人,全都神色巨变,这墨绿色皮肤的青年文士,竟是五百年前的天妖皇血麒麟。相传他狂妄至极,率领群妖进攻蜀山,举蜀山全派之力才将其斩于天煞剑阵下,怎如今竟活过来了。
昆仑派这边,苍谷玄临长老阵亡,玄慈重伤,弟子死伤过半,杜瑶光还在闭关,情势已是十分不乐观,对面乃妖族六部,数量上已远远超过昆仑弟子,现下姳奚新招来那两个帮手还如此强悍。
再加上站在姳奚身后的老蝎子和白狼王,飞在高空俯视的鹰王。
莫非诶昆仑派创派九百年,就要止于今日?
“两位前辈何须挂怀,我妖族的名声,自古以来都是靠自己打下来的,被人忘了不要紧,再让他们深刻记住一遍就是了!”姳奚从两人身后走来,站在中间,凝寒淬的寒光令人忌惮。
“哈!女皇说笑了,我二人本对两族争斗已无兴趣,但女皇既以凝寒淬请我等出山,那我便看在蚩尤祖上的面子上,卖女皇个人情!”血麒麟笑道。
怀年咬紧牙关,握着艮山剑,怒道:“我西王峰上,还轮不到你们这等丑恶妖物撒野!”
说罢,他提剑又冲上前,石猴眼中已露杀意,提起铁棒迎了上去,刚一交锋,怀年只觉得双臂快要断了,艮山剑已拿不稳,整个人更是不受控制向后飞去。
血麒麟手上射出几条吸血藤蔓,和石猴的铁棒一同袭向飞在空中的怀年。